鐵悵一時無語,心頭卻是大急,馬車的速度又是進一步加快。
“怎麼了怎麼了?”馬車的顛簸將車內睡覺的煙柳給搖醒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從馬車裏探出了頭。典安之連忙拱手準備問安,鐵悵卻飛快地道:“丫頭,咱倆被人耍了!那監門是個冒牌貨!”
“啊?冒牌貨?”煙柳反應了一會兒,還是不太清醒,“為啥要冒充一個監門?他真實身份是啥?”
鐵悵歎道:“我若是知道就好了,那假監門也不知是何居心,若是要毀滅證據,在我們到之前時間應該多得是,不知道我們此去還能否將他捉住。”
煙柳打了個嗬欠:“我覺得難——綠眼睛,你氣急敗壞的樣子可真好玩,是不是覺得自己被騙了很有些惱火?”
鐵悵大笑:“惱火倒是不至於,畢竟我帶了個拖油瓶,棋差一招也是沒辦法的事。”
典安之麵色古怪地看著煙柳和鐵悵鬥嘴,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話間,馬車已經行到了東門前。鐵悵眼尖,立刻看到了天邊的一抹紅色,心中咯噔一聲。典安之和煙柳也看到了,煙柳失聲道:“那義莊莫不是走水了?”
“走什麼水,義莊裏隻有那個假監門一個人,若不是他幹的我名字就倒著寫!”鐵悵低吼。他直接從東門打馬穿了出去,果不其然,隻見遠處那義莊已燒了一大半,尚有幾個軍士在救火。
鐵悵將韁繩遞給了典安之,翻身下了馬車,飛一般地衝向了義莊。他不惜內力地飛奔,比馬車快了不少趕到義莊門口,也不顧軍士們的眼光,低吼一聲一拳將義莊的外牆打碎了一個大窟窿,身形一閃間便是衝了進去。
少頃,典安之駕著馬車也到了,他回頭對煙柳道:“郡主還請在車上稍後,火勢頗大,在下和鐵…葉少兄馬上回來。”他也不等煙柳回答,抽出腰間長劍就跟著進了鐵悵打出的洞內。
“誒!你們不帶我一起嗎!”煙柳大急,但火勢著實不小,她一時間也沒了辦法。有兩個軍士認出了馬車上的吳王府標記,上前將馬車引到了安全的地方。煙柳跳下馬車,看著義莊裏的大火急的跳腳,但也沒昏了頭衝進火內,隻是在外麵神色焦急地眺望著莊內。
火裏的鐵悵衝進莊裏時就知道那假監門已經走了。莊內的房屋上有人寫了幾個大字,鐵悵一看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上麵竟是“在下演技可還精湛”幾個大字,下麵放著一副人皮麵具和一身破衣裳。鐵悵咬了咬牙,一腳將那牆壁踢了個窟窿。
“可有什麼發現?”典安之身體畢竟不像鐵悵,雖然有四品內力周遊全身護體,但也是被煙子熏得夠嗆。鐵悵搖了搖頭:“隻發現了他的麵具和衣衫——該死,我應該早點發現那衣衫對他來說不太合身的,看來那真的監門已是慘遭毒手了。”
典安之拍了拍鐵悵的肩以示安慰,幾劍將那房屋的大門劈開,揮了揮眼前的黑煙飛身鑽了進去。鐵悵見那庭院中間有數具棺木和一具屍體,此刻已是被火燒的麵目全非,那屍體身上還有一些白布未曾燒盡,不由得歎了口氣,苦笑著自語:“該死,好像這次被人算計了,小葉子又得笑我了。”
典安之的人影又衝了出來,抓住鐵悵便是示意他往裏走。鐵悵揚了揚眉,見典安之神色似乎是有所新發現,便是跟著典安之衝了進去。
那屋裏的火勢比屋外更大一些,典安之指了指被火所隔斷的內屋,看神色似乎是在問鐵悵有沒有什麼辦法。鐵悵想了想,轉身便出了屋子。典安之還沒來得及問,鐵悵便是扛著一具棺木衝了回來。
“抱歉了這位仁兄,借貴棺一用!”鐵悵咆哮一聲,甩手就將那棺木扔了出去。棺木帶著劇烈的風聲,直接將那火焰所吞噬的木門砸飛了出去,順帶著將木門連著的牆壁都打了個窟窿。那棺木餘勢不減,又將內屋的牆壁砸了個窟窿,才終於落在了屋外變成了一地白骨和碎木。
典安之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鐵悵非常人的力量,但還是覺得震撼至極。他咂了咂嘴搖搖頭以示震驚,飛身進去看了一圈,似是在找什麼東西。
鐵悵卻是有些慌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剛剛那一擲將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屋子砸的更加危險,不由對典安之吼道:“老典!快跑!要塌了!”
典安之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好像真是要塌了,躲過了一根落下來的燃木從桌子上一抓便是從鐵悵砸出來的洞中飛身溜了出去。他落地以後轉身看向屋子,隻見他們本來進來的地方已被大火所包圍,正想用劍劈開牆壁助鐵悵脫身,鐵悵卻直接從牆壁裏撞了出來,神采奕奕地對典安之豎了個大拇指,飛身出了被大火吞噬的義莊。
典安之愣了愣,將劍收回了鞘中,也跟著飛身出了義莊。
身後,義莊的房屋終於抵不住大火的侵略,發出了一聲哀鳴化作了一地碎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