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貴蓉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此時,她是個勝利者,即將對階下囚隨意宰割。
其實,她不幹脆利落的殺了她,亦是有做他用。不光是為了衝兒,經曆過十年婚姻生活的她,既然知道男人的心滅不了,所以留著這個拿捏著命脈的丘氏也是一大優勢。
“丘氏,如今這裏隻餘你我二人,我也不給你拐彎抹角,老實說,你截止剛才,還有對我娘取而代之的野心,你承不承認?”
丘氏瞪大淚汪汪的眼睛,連連搖頭,“妾不敢……”
“哼,”貴蓉冷笑,“不用跟我弄虛作假,你的心思,本姑娘摸的一清二楚。”
聞言,丘氏膽怯的垂下頭。
貴蓉睨著她,淡淡地道:“我早前就跟你說過,我不會無理欺壓你,你和我娘同是我爹的妻妾,隻要你安分守己,侯府就有你一份,但是你,卻不識抬舉。”
“妾再也不敢,妾真的不敢了……”
“如今,你的賣身契,還有這紙罪狀,都在本姑娘手裏,本姑娘現在最後一次給你機會,若是下回你再生什麼幺蛾子,你非死即賣。”17
丘氏嚇的滿頭汗,俯著身子不停地點頭,“妾奴知道,妾奴不敢……”
“若是我一直在侯府,倒是不怕你生事的,但是你不要想著等我和姐姐出嫁以後再秋後算帳,我告訴你,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我娘有一點事,我都會找你算帳。”
丘氏一聽,嚇的一個激靈,“二姑娘!妾奴不敢對夫人如何,但妾奴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保證得了旁人怎樣對夫人?二姑娘不能將一切因由算在妾奴頭上啊。”
“因何不能?除了你,還有誰會害我娘?”貴蓉斜眼冷笑。
丘氏急切道:“二姑娘也知道,老爺貴為侯爺,又怎會隻納妾奴一個妾室,將來,若是有其他妾室入府,妾奴年老色衰,必是在侯府沒有說話的份兒的。”
貴蓉勾唇,“這就要看丘姨娘的本事了,我知道你不是以色侍君的女人,你有心機有手段,所以使出你的渾身解數,既不能搶了我娘的風頭,最好,也不要讓別的妾室占了風頭。”
“這……妾奴太為難了……”丘氏的臉苦成一片。
“你能做到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放在我娘身邊的忠仆,若讓我娘一生康健,你和衝兒也能母慈子孝,享受天倫之樂,否則……”貴蓉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罪狀”。
丘氏冷汗直流的趴下身子,“妾奴……必定盡心盡力。”
“嗯,好了,今兒起的太早,姑娘我有點兒困乏了,曼玉!”貴蓉伸出手,曼玉連忙上前扶住她,貴蓉看也再未看丘氏一眼,腰扭臀擺的朝外走去。
曼玉扶著貴蓉的手小心冀冀,她做為小姐的身邊人,竟是不知小姐是如何將這兩人弄到柴房的,如此果斷利落一針見血的手段,真是讓她刮目相看,小姐強大,她自是開心的,但是也不由得,對現在的小姐,有點懼怕……
貴蓉斜了她一眼,“曼玉覺得我歹毒嗎?”
“不不,”曼玉一個激靈,連連搖頭,“那丘氏本就該死,小姐已經手下留情了。”
貴蓉揚著下巴,笑容裏漸漸滲進一抹哀傷。
柴房內安靜下來,丘氏癱坐在地上久久爬不起身,回想著方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回神時,猶發覺衣裳由內到外全部濕透,蹣跚著扶住門框向外望,這裏隻是雜院的儲備處,根本無人光顧,所以,她確定她是栽在了二小姐手裏,此生,恐怕都要做她二小姐的看門狗,她的命雖賤,但她想活著,如此,為了衝兒,她也不能與她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