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此時老莫家的丫頭正在對麵凳子上坐著怯生生地背詩文，斷斷續續總算是把一首《詠鵝》給擠完了。
“很好，已經很好了！”陳老師沒有不耐，靜靜的聽完後看著老王說道。
“隻是啊，這丫頭還太小，從這裏到學校她可能要半個小時才到呢，路上不安全，你們作家長的又不可能天天接送，我的意思是再過兩年，等孩子七八歲了再來，那時腳程快，路上也安全。”
“好，俺們明年再過來，小雨來，先出去。”老莫也不多話，拉著女兒出了大堂，直徑到院子裏去了，可以看出陳老師在鄉裏很受尊敬，院裏隱約傳來細細的詢問和老王吹噓女兒背詩厲害，隻是年齡不夠雲雲。
“陳老師，來考考我們家的娃，雖然還小，可機靈著呢！”奎媽把突然變得異常乖巧的奎子拉到剛才老王家女兒坐的凳子上。
“老師喝茶！”隻見虎頭虎腦的奎子坐定後，欠著身子提起桌子上的茶壺把對麵的杯子加滿，然後正襟危坐，雙手交叉放在前麵的方桌上，認真地盯著陳老師，一副乖寶寶的摸樣。
陳老師看著奎子的每一個動作，有些走神，雖說苦孩子早當家，貧苦人家很多，苦孩子就更多了，但要說一個不滿六歲的孩童像大人一般溫文有禮還毫不矯作卻也實屬罕見，對孩子的成長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壞，孩子應該有隻屬於他們自己的世界，成年後那個世界多少被隱藏修改，這個社會將給予他的是光明灰暗或是其他呢？
接下來考的是數學，奎子一口氣從一數到一百多，沒有絲毫停頓。
難得這麼聰敏懂事的孩子，陳老師當時一定再想，再經過自己的引導，將來這孩子多半不會被這大山困住吧！
“好！”
過了半晌，陳老師從恍惚中清醒，發現對麵的奎子依然不急不躁的看著自己，不由讚歎一聲，端茶一飲而盡。
“喝了你的拜師茶，就是你的老師了，這是信息表，填好九月一號一定來學校報道。”陳老師顯然對這個未來的學生特別滿意，從旁邊的布包裏取出一份表格交到奎媽手裏。
“謝謝陳老師，謝謝！小奎子，還不謝老師？”奎媽高興壞了。自家孩子除了有點調皮還有點怕水之外，從小就聰明伶俐。試問哪有家長看著自己的孩子優秀會不自豪呢？
“謝謝老師。”奎子看著老媽的得意樣，翻了翻白眼。
接下來，各家長帶著孩子排著隊，一個個的坐下來又一個個出去，奎子乖巧的站在陳老師身後，端茶倒水，很是乖巧，隻是好朋友堯子考核的時候他擠眉弄眼差點把堯子逗笑，堯爹自然是一臉凶相，萬幸是堯子也過了，不然奎子猜他今天肯定要和自己拚命。至於奎媽早就跑到院子裏去炫耀去了，畢竟孩子再有天賦那也是自家的孩子，一切都歸功於自己的教導有方。
等院子裏的村民謝完散盡，連哭鬧著不服的莫家丫頭小雨都累了回家之後，奎爹做工回來了，像是早就猜到奎子可以上學的事，手裏提著一小袋鹵肉，之後大姐龔玲，哥哥龔傳也放學回來，陳老師留下來吃晚飯，飯菜一般，酒是好酒，高興吃好，太陽剛好落山，晚霞絢麗非常，煞是好看。
“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陳老師又把桌上早已涼透的茶喝完，偏頭看了看天色，微笑起身。
奎子家也未作挽留，送出院落，奎子看著陳老師走遠，再抬頭看了看每天太陽升起的山頭，笑得格外燦爛。
當認識到鑽石比玻璃珠值錢的時候，你的童年已不在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