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們以前的一個同事。”劉老師有點吞吞吐吐，言辭躲閃，似乎也不願多說。
“那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我繼續追問，決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出意外，淹死了……”
劉老師剛說了一句，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警察來了！”他朝外望了望，乘機止住了話題，對我說道，“我出去看看。”
出了門口，他又回過頭來，關切的提醒我一句：“小薛，你自己小心一點！”然後匆匆忙忙的跑了過去。
小心端著一大碗薑湯進來的時候，我已經穿好了衣服，也準備出去瞧瞧。
“快喝吧！”她遞到我手上，催促道。
這一碗薑湯辛辣刺鼻，雖然我感覺到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但還是不忍怫了小心心意，於是一鼓作氣的灌了下去。
“什麼時候發現張老師出意外的呢？”我抹抹嘴，問小心。
“就今天早上…….”聽見這個問題，小心神色變得黯然，說道，“今天早上第一節課就是何老師的，但上課了還沒有見到他人影，葉校長就到寢室去找他，看見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最後才知道出事了……”
我心下想到，難怪昨天晚上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張老師有什麼想不開的，怎麼會突然自殺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聽說是因為跟何老師吵架了。”
“怎麼會，他們一天卿卿我我，感情不挺好嗎？”我想起以前看到他們恩愛的情景，不禁有點懷疑。
小心曾經還羨慕的說要我們也像那樣，原來很多事情都是表麵的假想。
“聽葉校長說——其實那是假像。他們兩個根本就合不來，經常吵架……甚至有時候還動手打架，但是張老師又是個特別愛麵子的人，所以……在人麵前，他們總是和和氣氣，相敬如賓。”
“為什麼會這樣呢？”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葉校長說，好像是因為，何老師有婚外情，他們不是原來在區上嗎？那時候何老師和他的一個同學勾搭上了，後來他們兩夫妻就天天吵架，學校覺得影響不好，就把他們調到這裏來了。”
操場上亂糟糟的一片，正常的上課秩序看來已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打亂了。
警車停在了會議室門口不遠處，警燈還兀自閃爍，不少學生圍著警車看著熱鬧。
我在會議室裏麵見到了何老師。
他耷拉著腦袋坐在門口，和兩個年輕的警察正在做著筆錄，看上去他的精神萎靡不振，一臉的沮喪頹廢，早已沒有了昔日風度翩翩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這兩個警員又逐一向每個老師做了調查，詢問了昨天夜裏的情況。
葉校長講述了陶小雨失蹤和有人半夜敲鍾的事情，然後警察又叫我做了一個詳細的補充。我如實客觀的把經過講了一遍，但並沒有涉及到和米大爺在一起的事情——我知道，有些東西會越描越黑，何況這些根本與此事無關。
那兩個警察聽了，相互詫異的對望了一眼，然後又問了一些細節問題方才做罷。
張老師的遺體還擺放在她的寢室裏麵。
門口已經牽了一條黃色的隔離線。
因為警方暫時不能下結論究竟是自殺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所以現場還不能破壞。
如果張老師真不是自殺，那麼何老師可能嫌疑是最大的了。
我站在門口，看見張老師的遺體靜靜的躺在床上。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淩亂的頭發遮掩住了整張麵孔，一隻手頹然的垂在了床沿下邊。
昨天晚上那個白色的人影！
我倏然一驚，猛的想了起來。
我在圍牆上看到的那個一襲白衣的人影，居然就是張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