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你怎麼了?”見他如此模樣,我心中不由忐忑不安,晃了晃手中的電筒,打算走上前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我剛一抬腿,陶小雨的父親卻從身後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襟。
“你……你動過桌上的東西?”他掃了一眼淩亂的桌麵,然後盯著武強手上的念珠問道。
武強眼光從我們麵上慢慢掠過,過了半晌,似乎才慢慢緩過神來,然後點了點頭。
“桌上的那個缽……你也打開了?”陶小雨父親停頓了一下,繼續問。
武強又點了點頭。
“哎——你不該動那些東西……”陶小雨父親歎了口氣,語氣中透出幾絲憂慮,“寺廟裏有些東西是不能隨便動的。”
“小武,你……”
周進聲盯著武強,似乎也想責備幾句,但張了張嘴,卻隻是搖著頭,歎了口氣。
武強麵無表情的瞄了他們一眼,然後將手上的念珠慢吞吞地放回了原處。
“缽裏麵是什麼?”我問他們。
“我也不知道——”陶小雨父親搖了搖頭,道,“不過,看樣子裏麵應該壓的是什麼髒東西。”
“小武,你看見裏麵是什麼?”我詢問的眼光轉向武強。
“裏麵什麼都沒有——”武強麵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看上去有幾分古怪。
“什麼都沒有?”
我有點意外。
陶小雨的父親也一臉詫異。
“什麼都沒有——不信你們自己打開看看!”武強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們。
那個烏黑的缽一如原樣的擺放在桌上,散射出黝黑清冷的光,似乎也在蠱惑我們去揭開那層神秘的麵紗。
那缽裏麵究竟壓的是什麼東西?
難道真的什麼都沒有?
雖然好奇強烈,可是最終我們還是沒有再揭開那個缽。
山穀鬆濤陣陣,一股股冷風不時掠進洞內,呼嘯而至,轉悠一圈後又倏然消失。
我們圍坐在火堆旁,誰也沒有說話。
周進聲往火堆上添加了一些柴薪,篝火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我摸摸胳膊,發現掉進水裏的那隻衣袖,依舊有些濕潤,於是我脫下毛衣,靠近火旁烘烤。頃刻,眼前就冒出騰騰蒸汽。
周進聲拿了一根樹枝,皺著眉,不時撥弄一下火堆,火焰中便跳出一陣細微的“嗶剝”聲響。陶小雨父親坐在最外麵,閉著眼,靠在洞壁,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因為武強舉止透出怪異,我不免有點擔心,所以時刻都注意著他,幸好他坐下後不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清晨,我從寒冷中醒來,發現火堆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熄滅,昨夜烘烤的毛衣也掉落在了地上。
武強的神態完全恢複了正常,不過提起昨天夜裏的事情,他顯得懵懵懂懂,似乎完全沒有多少印象了。經過一晚上的休養,他腳上的傷稍稍好了一些,我們攙扶著,也勉強能夠行走,但是腳踝處依舊有些紅腫。
經過商量,我們決定還是先把武強送回學校。
陶小雨的父母堅持留在山裏,決定繼續尋找兒子。
分手的時候,我們留下了沒有吃完的一些食物和水。
山林間濃霧彌漫,加上武強行動不便,所以我們前行的速度異常緩慢,回到學校的時候,已是下午時分。
在校門口,我們遇到了葉校長和小心。
“你們終於回來了。”葉校長見到我們,忍不住長長籲了口氣,道,“你們一夜未歸,我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簡直急死人——小薛啊,小心可是天還沒有亮,就到校門口望了好多次呢!”
“你還不一樣啊?”小心站在我身邊,滿臉緋紅,然後學著葉校長的口吻,慢聲細氣地說,“哎!這個老周,怎麼還沒有回來……”
小心話沒說完,葉校長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小武,你腳怎麼了?”剛走了兩步,葉校長發現武強步態蹣跚,需要攙扶,便關切地問道。
“出了點意外,摔傷了。”武強回答。
“傷得嚴重嗎?”
“還好——周主任已經給我敷過草藥了。”
“我們這次進山,損兵折將,可惜連陶小雨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周進聲歎著氣,不無遺憾地說。
“我正要告訴你們呢——陶小雨找到了!”小心挽住我的胳膊,一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