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夏府熱鬧異常。
紅燈籠,紅對聯,人來人往,吹吹打打,儼然與凡家嫁娶的排場無異。
沒一會,一行五花八麵的鬼怪抬著一頂花轎,吹吹打打來到了夏府。走在前麵的,是身著花紅長袍胸佩大紅花的犬神。它狗頭人身,頭上戴著一頂尖頂紅帽。看得出來它此時十分得意,不斷向賓客打著拱手,踏著“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大搖大擺向夏府大廳走去。
大廳內,夏員外夫妻滿麵憂鬱正襟危坐在大師椅上,待犬神行過跪拜之禮後,夏員外離座扶起犬神道:“賢婿請起。”說罷。將犬神讓到了側首的椅子上。
犬神剛坐下,就東張西望起來,又側身問夏員外:“我的美人呢?怎麼還不見她出來。”
夏員外欠身道:“賢婿別急,等吃過飯舉行發嫁儀式後,小女才能出門上轎。”
犬神顯然有些不耐煩了,叫道:“哪有這麼多名堂,就說夫君來了,叫她趕快出來見我。”
“這,這,恐怕有些不妥吧。”夏員外又驚又懼。
“有什麼不妥的,她不出來,本神去抱她出來。”犬神說完,就要往裏麵闖去。
夏員外一見。起身拉住犬神的手道:“賢婿,千萬不可,千萬不可。”
犬神眼一瞪,甩掉夏員外的手吼道:“老東西,有何不可的,小姐是我的人了,愛怎麼樣是我的事?”
夏員外被犬神輕輕一甩,跟蹌了幾步,險些跌倒。夏夫人見了,忙扶住夏員外哭泣道:“都怪你,女兒今後嫁給這樣的一個冒失鬼,可如何是好啊!”
犬神頭也不回,進到裏間掀開房簾,見夏小姐正在疏裝台前伏麵而泣,便一把抱住夏小姐又親又舔。淚花滿麵的夏小姐見了這個狗頭人身的犬神,心生厭意,想奮力從他懷中掙脫。奈無論她怎樣用盡全身力氣,以至於臉頰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犬神絲毫不為所惜。她越是掙紮,渾身越是被鐵絲捆住了一般,半點也動彈不得。犬神伸出長長的舌頭,一邊舔著夏小姐的臉頰一邊“汪汪”咆哮。這還不算,又伸出毛茸茸的手往夏小姐的身上摸去,唬得夏小姐號啕大哭起來。
就在這時,邑世成橫劍門口,大喝道:“住手!”
正在興頭上的犬神見有人叫住手,惱羞成怒,看也不看對方,頭一擺,吐出一根骨刺,似一把利刃向邑世成的麵門射來。邑世成眼明手快,伸出寶劍朝骨刺劈過去。骨刺立時被劈成數截。犬神見沒射中邑世成,又連續射出數支骨刺,都被邑世成一一劈碎落地。直到這時,犬神才放下夏小姐,朝邑世成吼叫道:“你是何方妖道,敢管本神的閑事,又連破本神的兵器,不要命了?”
邑世成冷笑道:“貧道是哪裏人,無關緊要,但有一點,遇著違背天理的事,貧道就要管一管。”
“你可知我是誰嗎?”
“是誰都一個樣。”
“我是本土地廟的犬神,受閻君之命管理這一方陰間的事務。識相的話,你走你的陽光道。看在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上,且不計較你的衝撞。如若不然,休怪本神手下無情。”
邑世成又是一聲冷笑道:“就因為你是土地廟的犬神,不尊天道不守地規,幹出如此齷齪之事,讓貧道遇上了,今天要管定了。”
“找死。”犬神一聲怒吼,張開滿口獠牙的大口向邑世成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