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偉大的女科學家(8)(1 / 2)

助手扶著她在花園慢慢地轉著,對著那些她親手栽種的如今已清翠欲滴的椴樹、梧桐樹,那一片片柔軟的草地,那燦爛耀眼的長春花,金雀花、西粉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然她在一棵憔悴的薔薇花前站住了,一種憐憫和憂鬱油然而生。她立即叫來園工說:“喬治,這棵薔薇快枯萎了,你要趕快照料它,多可憐的薔薇。”園工點點頭,一連串地答應著。

天漸漸黑下來,陣陣微風帶來新鮮小草的清香和盛開的玫瑰花那濃鬱的芬芳。太陽灑出一片明亮的光,漸漸地隱去它那猛烈的餘威,天邊布滿了一片紅色的晚霞,這片美麗的晚霞正在逐漸消失,消失在那細嫩的梧桐樹上。天空中飛來一隻鵬鳥,傳來一聲恐懼的驚叫,給人帶來一股莫名的感傷。

扶著瑪麗的助手見她越來越沒有精神,全身滾燙,步伐已不聽使喚,便勸她回家歇息。她同意了,在上汽車之前,她向那株孱弱的植物投去不安的一瞥,然後凝視著這座與她命運攸關的研究院,“居裏樓”幾個大字在夕陽餘輝的映照下放出奪目的光輝。她心裏說:“我一定要回來。”

八、去世

瑪麗的病突然加重。醫院為她作全麵檢查,經兩次x光照相和專家們的多次會診,仍困惑不解。瑪麗似乎沒有一個器官有病,看不出明顯的症狀,隻有肺的x光照片上有她舊有的病灶和一點發炎的陰影。大夫們給她用濕包療法和拔罐療法醫治,仍不見好轉、疼痛依舊,高燒不退。

內科專家麵麵相覷,無可奈何。最後決定,讓瑪麗變換一下環境,目的是讓她離實驗室遠一點。

瑪麗同意這一決定,她相信大自然有力量調養好她的疾病。

瑪麗就要被送往山區。她私下把她的錒族合作者科泰羅夫人請到臥室來,再三叮囑說:“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要把錒小心封藏起來。療養假期過完,我們就重新做這個研究,請你把準備工作做好等著我。”

科泰羅夫人緊緊握著瑪麗的手,淚水盈眶地說:“夫人,我一定照你的話去做,等著你回來,你好好療養。”

瑪麗一行即刻動身,嚴重的眩暈和疼痛使瑪麗痛苦不堪,幾次昏暈過去。醫生護士急忙對她施行冷、熱敷,否則,在火車上就會發生重大事故。

終於到桑塞羅謀療養院,等在那裏的醫生急忙安頓瑪麗進行搶救,經檢查和照相,病情十分危急。持續高燒40℃,嘴唇幹裂,脈搏微弱;血液中的紅白血球數目急劇減少。而肺病則無病兆。原以為換個清新的環境治好瑪麗的病的希望破滅了。

為了對這位偉大科學家的生命負責,療養院從瑞士的日內瓦請來羅斯教授,經仔細診斷,確診為惡性貧血。

這是一種極惡劣而很少見的血液係統疾病,這種疾病嚴重妨礙人體吸收製造血細胞所需要的物質。即使在患者的食物中加進這些物質,也會有一種“東西”阻礙這些物質被吸收。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瑪麗體內作怪呢?對此,誰也無法斷定。當時醫學上對這種惡性貧血也沒有什麼治療辦法。

用最好的藥物治療也為時已晚,瑪麗自己十分明白。瑪麗又得經受一場人們稱之為“緩慢的死”那折磨人的殘酷的戰鬥。

艾蕪一直陪伴在母親身邊,她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尋找一些開心的話題,安慰母親。每當瑪麗清醒過來時,她總是喃喃地說:“趕快根除這個禍根吧,我得趕快回實驗室去,我的新研究還未完成……”

瑪麗一直沒有想到自己得了絕症,所以艾蕪必須設法讓母親保持這個精神支柱。這是戰勝疾病,延續生命的最好支撐點。艾蕪常強作笑臉,輕鬆自如地安慰母親,設法為母親減輕肉體上的痛苦。正因為這個,在她病情十分危急的時候,也沒有通知親屬到療養院來,以免給她帶來恐怖。

伊雷娜·約裏奧來醫院陪伴母親,常常給她講實驗的工作進程;談梭鎮和白杜碼頭的屋子;談瑪麗剛寫完的一本書的校對。為了讓母親寬心,常常表現出十分愉快的樣子。有幾次,瑪麗看見女兒的輕鬆和活潑,十分氣憤地說:“也許我們來到這裏是極大的失誤,是浪費了時光,在市內,我的病也會很快好起來。”伊雷娜要幫助母親處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不能久留,又換來了艾蕪。經過一個月的儲備,艾蕪收集了不少故事和笑話來安慰母親。她在不得不閑著的母親身邊度過了一段親密的時光。瑪麗也一直克製著自發的衝動和懦弱,堅持不在女兒麵前表現出痛苦和無奈,不向醫生護士求援。她同女兒們的談話,主要是實驗室的前途;華沙研究院的希望;也談自己的研究課題,她要強迫自己愉快。

7月3日早晨,東方的紅日冉冉升起,給大地撒上一片金輝。瑪麗一覺醒來,便迅速從腋下拿出溫度計,看見水銀柱上的指示線下來了,她高興得像個孩子,快樂地看著身邊的艾蕪,笑著說:“退下來了,我的病就要好了。孩子,我們馬上就要回家了,我可以馬上回實驗室了。”

她要艾蕪把窗戶打開,一線溫暖的陽光射進來。她在艾蕪和護士的幫助下坐起來。窗外綠蔭疊彩,連綿的群山,挺拔的樹林,盛開的鮮花盡收眼底,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平靜地說:“治好我的病不是藥物,而是這美好的環境和新鮮的空氣。”瑪麗多麼希望能活下去啊!似乎現在她的病全然好了。這也許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瑪麗懷著憧憬,懷著求生的欲望,多麼願意繼續留在這個美妙的世界裏,繼續從事她那未竟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