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騎象至山門前,抬起高傲的下巴。一副麵癱樣冷漠的看了我一眼。
“母上大人,我這就給你開門。”我惺惺一笑說。
老母目光強硬“不需要你。”腳上銀墜叮叮一晃,白象便如臨大敵,挑起嵌著大銀錐的象牙“嗷!”的一聲,轟塌大門,木屑蝶飛未靜,白象便已進入校場,橫衝直撞。
盟主渾濁的眼珠子凝固一般,從毒織大聖花容月貌的臉上,移不開來。
我完全想不到已是老朽之人的苗族盟主,竟也會一臉致誠的說“大聖毒織玉體,萬壽承疆。”然後緩緩下跪,草民一般的稽首叩頭。師兄也不例外,躍下牆頭伏跪在白象旁不敢吭聲。
“而今十五已過,何故不來含元洞,與本座下場槊棋?”毒織大聖傲得有些鋒芒畢露,也不叫旁人起身,直接了當對我表明來意。
一方苗人偷笑著瞥我一眼“敢惹毒織大聖,看他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我指著自己受傷的後背“母上大人,不是我不去,是我受傷了真去不了。”
“嗡!”
“這是理由嗎?”聖母表麵上平淡如水。
可當她頭頂上的蜂窩,躥出一隻血茸母豬蜂時,嗡嗡聲陡增逼問的氛圍。
幾個月前我還眼睜睜見過聖母用人肉飼養血茸母豬蜂,也不知道這玩意被她喂養了多少年,別看巴掌大小一隻,毒性和戾氣極重,一隻便能叮死好幾頭山豹。
我緊張的咽了咽唾液“這本來就不是理由,是事實!你要怪就怪...”我驚慌失措,趕緊找替罪羊,指著老陰賊說“是他逼我去寨子裏彈琴的,所以就沒能陪您老人家下棋。”
“大聖!不能聽這黃口小兒滿嘴的胡言亂語呀,還請您聖鑒。”老陰賊跪行兩步,老淚縱橫道。
“母上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你看我昨天演奏的不好,他們就殺上山門了,我那敢違背他們的意願啊。”我的話真假參半。
“中原小兒真是膽大包天,這是我們的聖母,你豈能叫她母上大人?”仡慷有些聽不慣,便對我凶起。
毒織大聖,眼眶一圓,不滿說“本座毒織玉體,長生數代,認個繈褓孩提當義子也在情理之中,你竟敢對我的年齡心生不滿!”
“大聖小的那敢對您不遵,小的隻是覺得他一旦稱呼你為母上,輩分可就亂了啊。”
“輩分是你能規定的嗎?”沒見聖母回頭,做出任何指示,狂蜂似乎懂她心思般,飆向後方的仡慷。
仡慷麵如死灰,滿頭能號令天下百蟲的大將軍金鈴,感受到血茸蜂氣息時,驚慌失措上躥下跳,發出嘎嘎嘎嘎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大聖他可是中原人,小人可是在替您說話呀。”仡慷也不敢躲閃,任由血茸母豬蜂在他脖子上狠狠一紮,心有不甘的說。
“本座掌管苗疆時與中原皇帝通商兩代,並不排斥對我有利的中原人,而今你們惡化了這層關係,我也不怪罪你們任何人,但希望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還有,你們要清楚本座沒能與中原為敵,你們自然也不具備這樣的條件和資格。”毒織大聖管理苗疆的時代早已過去,但她隻有活著。這份威懾力依舊不會改變,不論她說什麼在場的人都隻能像奴隸一般不敢反駁。
在她訓斥教眾的同時,我偶然目見唐婉蜷縮在一處角落,露出一隻窺視的杏眼,充滿恐懼和緊張。
“惠仙姑娘,你怎麼了?”我以牆麵為梯,輕巧落在她身前,關切道。
“恩公快走...別讓鬼美人看見我。”唐婉聲輕若浮,眼中布滿血絲,就像撞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