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疾發(1 / 3)

琉菲做出一個無賴狀,雙手一攤,淡笑道:“不好意思,我們的錢袋丟了,我們回家去取可以嗎?”

“聽公子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我們與公子素不相識,怎能隨便相信公子的話呢?”

琉菲點點頭,笑道:“言之有理,不如這樣,我把妹妹押在這裏,她一個大活人,難道還不值一兩銀子嗎?”

掌櫃的上下打量張蝶兒,這個姑娘雖然是一身普通的布衣,小臉蛋卻非常精致嬌美,渾身洋溢著青春活潑的氣息。

掌櫃點點頭,表示同意。

琉菲笑著站起身,湊在張蝶兒耳畔說道:“蝶兒,等我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不許說話,否則明天我可不陪你出來了。”

張蝶兒眨眨眼,示意他早一點回來。

琉菲笑笑,揚長而去。

琉菲並沒有直接回爨鹿的家,而是出城轉了一圈,待到天降黃昏,金烏西墜,琉菲才不慌不忙進了爨鹿的家,一進門就大喊爨大哥快出來。

爨鹿剛吃完藥,正迷迷蒙蒙準備入睡,聽到聲音,幾乎是和青音同時衝了出來。

琉菲一臉的歉然,神色慌張,說話都有些不順當了,“爨大哥,我把……把蝶兒姑娘弄丟了。”

“蝶兒丟了?”爨鹿朗聲大笑,“曹公子,這石城內要說別人丟了,我或可信,蝶兒,她萬萬不可能丟的。你別擔心,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回家了。”

琉菲連連擺手,把丟錢袋的事情說了一遍,隻說想和蝶兒玩玩,所以讓她裝啞巴,誰料,她把那家店的店名忘了不說,就連回家的路也忘了,走著走著便出了城,在城外樹林裏轉了好一圈才走出來。

爨鹿微一愣怔,讓琉菲說了一遍那家酒樓的陳設以及掌櫃的相貌。

聽琉菲說完,他便急急出了門,琉菲回給師父一個狡黠的笑容,跟著爨鹿走出了大門。

張蝶兒在酒樓等著琉菲回來,轉眼,半個時辰過去了,琉菲不見蹤影。

石城本不大,半個時辰,足夠他從爨鹿家回酒樓。

初時,蝶兒姑娘還忍著,一個時辰之後,就算她想忍著,掌櫃也不願忍著了,他斷定今天遇上吃白食的了。

張口問了幾句,張蝶兒想著和琉菲的約定,無論怎麼問,她就是不開口,問急了,就啊啊幾聲,掌櫃一聽就急了,原來是個啞巴。

掌櫃的上下打量張蝶兒,張蝶兒身上並無一件首飾,雖然白白嫩嫩,可她這身衣服已經說明,她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掌櫃的這可不幹了,一兩銀子不多也不少呢。

手一揮,便讓幾個小二把張蝶兒拉倒後遠去,張蝶兒一著急,開了口,大罵掌櫃的瞎了眼。

掌櫃的一聽她會說話,原來這啞巴是裝出來的,更加認定他們就是騙吃騙喝的。

琉菲不回來,張蝶兒百口莫辯。

不得已,張蝶兒隻得曝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掌櫃的先是一驚,仔細打量,發現她確實和那個霸道的張蝶兒很像,可她這身衣服,打死他也不會相信張蝶兒會穿這種衣服,石城的人誰不知道,張蝶兒的衣服,隻穿一次,且都是頂級的綾羅綢緞。

想著自己那一兩銀子,掌櫃的又心疼肉疼起來。

便讓人把張蝶兒帶到了後廚,讓她洗碗。

張蝶兒何時幹過這種事情,剛想跑,就被夥計用一根木棍敲回來了,隻得恨恨的拿起碗,碗上有油漬,很滑手,一個不小心,一隻白瓷碗,命喪張蝶兒的玉手。

聽到瓷碗碎地的聲音,掌櫃的心就像被人剜了塊肉,急急跑了過來,劈頭蓋臉,用棍子一通亂打。

張蝶兒避不開,臉上身上頓時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傷痕。

張蝶兒越說得多,掌櫃打得越狠,後來她就學乖了,哀求掌櫃自己一定能夠做好,請掌櫃的不要在打她。

張蝶兒含著淚水哆哆嗦嗦的洗碗,擇菜,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還是不見琉菲回來,張蝶兒恨不得肋生雙翅飛走。

爨鹿和琉菲一路找尋,直到街道兩邊的店鋪都掛起了燈籠,琉菲才遊移不定的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家酒樓說了一句那個酒樓很像。

爨鹿和琉菲一前一後衝進了酒樓,掌櫃的正在算賬,看到爨鹿進來,趕緊笑臉相迎,節度使的姑爺,誰惹的起,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烏蠻人。

及至看到琉菲,善於察言觀色的他頓時驚慌起來,琉菲問道:“蝶兒呢?”

掌櫃隻聽到蝶兒二字,便癱坐在了地上,臉色煞白。

爨鹿性子急,趕緊又問了一句,掌櫃嘴唇顫抖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心中卻已經給自己判了死刑,原來那個女子,真是張蝶兒,這真是禍從天降。

琉菲裝作震怒的樣子,又問了一遍,掌櫃抬手指指後廚的方向,他現在真的希望自己能變成啞巴。

琉菲箭步奔向後廚,張蝶兒已經沒有了眼淚,低頭拿笤帚掃著地,聽到聲音也不敢抬頭。

琉菲上前奪過她的笤帚,扔在一旁,看她身上滿是傷痕,心中有些愧疚,她確是想讓她吃些苦頭,卻沒有想到掌櫃心狠手辣,打起人來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