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顯露出魚肚白,一縷曙光終於噴薄而出。
我從噩夢中驚醒,睡眼惺忪中發現這個地方竟然如此陌生,可等看仔細了才發現這裏正是自己的家,我正四平八穩地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一幕幕場景在我的腦海裏過了一個遍,我昨晚似乎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恐怖電影,而這部電影的女主角竟然就是我,而那個男主角……
對了,男主角呢?
我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拍拍腦袋使勁回想,突然想起那個男主角好象被我帶回了家,還就放在這張床上。他昏過去了,一直沒有醒過來,可是現在,我回頭看看,這裏就我一個人在睡著,哪裏有他的半點影子。
我翻身爬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想是昨晚累壞了,便沒有脫掉。
我顧不得想這些事情,急忙奔出臥室,我得先把那個男主角找到。
客廳的沙發上端坐著一個人,他光頭灰衣,正是那個男主角——空海。
此時他正盤腿坐在沙發上,雙手平放在盤坐的腿上,掌心向上,臉色依然慘白,嘴角的血跡已經沒有了。他一動不動,就連胸口間呼吸時的起伏都看不出來,就仿佛是一尊石像般沒有一絲生氣。
見他這個樣子,我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心裏在起著可怕的疑問:難道他已經……那兩個字我不願意說出來,但是的確已經想到了。
昨晚上的一幕幕情景,又進入我的腦海裏,尤其是空海不顧一切地和冤魂鬥法的情景,更是想來如此清晰,好象就是剛才發生的事情。
空海受了那麼重的傷,要不是那個黑衣人突然出現,空海八成早已經去見佛祖了,難道危險過去了他反而支撐不住了?
我跑到他跟前,猶豫了一下,我怕是他在運什麼功法,萬一我驚嚇了他,讓他走火入魔了可怎麼辦啊?
但是到底我還是不放心,便用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聲叫了一聲:“空海!”
空海竟然慢慢睜開了眼睛,那眼睛依然很有神采。這下我的心便“撲通”落回了胸腔裏。能看到他睜開眼睛,起碼證明我剛才的猜測是錯誤的。
“空海,你沒事吧?”我還是有些擔心,便問道。
空海很勉強地笑了笑,“沒什麼的,我休息會就會好的。”
看他笑得勉強,我知道他一時半會恐怕也是恢複不了的。
“看你也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也該離開了。”空海說著就想站起來,可是到底力不從心,掙紮了幾下,沒有站起來。
他抱歉地看著我。突然之間,我覺得很感動,想是昨晚他醒來時,發現我睡著了,就讓我睡到了床上,又不放心就此離開,就守護在客廳裏一直等我醒來。
我急忙說:“你還是先別走了,你這個樣子怎麼能離開呢,不如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空海搖搖手,說:“不用了,我就是去了,醫院也看不了我的傷,這傷還得靠我自己。不過得叨擾你幾日了?”
我點點頭。空海可以說是為了我才受了這麼重的傷,要我照顧他本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是我一個離婚的女人,把一個大男人留在家裏,這要是被人看見了,算怎麼回事啊?雖然他是個修行之人,但豈不是更加惹人非議?
想到為難處,我的眉頭不由自主地就皺了起來。空海看出了我的為難,再說讓他留在一個女人的家裏療傷,他一定也會覺得非常的別扭,“我還是找別的地方吧,我已經沒什麼了,你不用擔心。”說著不顧自己的虛弱,就要起來。
唉,這人哪能光想著自己啊?我把空海一按,不讓他起來,管他呢,我要任憑空海離開,那成了什麼人了?
“空海,你就留在這裏吧!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