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的畫一幅接著一幅,接連不斷,每一幅都是同樣的內容:長發如瀑布的女孩,帶著陽光般迷人的笑容,背靠著高大的榕樹,純白色的連衣裙在風中翻飛。女孩在看著我,閃動著靈動光彩的雙目能一直看到我的靈魂深處。雖然她的笑是那麼迷人,那麼燦爛,可是帶給我的卻是陰暗,一種直透心靈最深處冰冷的陰暗!
“風兒輕,夜兒靜,樹葉遮窗欞……”這首《搖籃曲》我曾經無數次聽到過,以前每次聽到時,總會被那種靜謐安詳的意境所包圍,可自從那次聽到那個女鬼懷抱著血孩子唱著這首曲子時,它帶給我的竟是淒涼無助、怨恨悲憤的感覺,就和今天的感覺一模一樣。
難道畫中的女孩就是那夜和曉卉同來的女鬼嗎?看著畫中的女孩,再想想前夜的女鬼,我簡直不敢相信她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畫中的女孩端莊而不失活潑,那女鬼卻是癡呆而猙獰;畫中的女孩長發飄飛,而那女鬼發亂如草;畫中的女孩麵色白中透紅,而那女鬼臉色青紫,嘴角處還淤著血跡……相同的隻有那白色連衣裙都是那慘白的顏色,一如女鬼那張恐怖的臉。
畫中的女孩帶地是誰?她和那女鬼是同一個人嗎?
我們終於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那裏佇立著一扇門,一道灰色的門,門上的銅把手閃著森森的寒光。
幾個人站住了,他們不約而同地看著墨鏡男子,好象不敢貿然打開那扇門。
“飛哥?”一個大漢以征詢的口氣叫墨鏡男子,眼睛看著那扇門。我感覺到他抓著我的手在微微發顫。其實不是他一個,我身邊的三個人都在顫,是那種驚悸的顫。
被稱為飛哥的墨鏡男子嘴角挑了挑,露出一絲不易為人所察覺的冷笑,但隨即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三個人解脫似的互相對視一眼,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的走廊裏,隻剩下我和飛哥留在那扇讓他們害怕的神秘之門外。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你能告訴我嗎?”周圍沒有了別人,我膽子大些了,便問他。
他臉上的墨鏡很大,遮住了他大半個臉,所以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隻能感覺到那墨鏡背後一定有一雙很淩厲的目光。
“大小姐,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很快就會知道。你們做老師的,求知欲望的確高於常人啊!”他笑嘻嘻地回答,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在諷刺我。
我顧不得於他計較態度問題,“你們老板是誰?他為什麼要見我啊?”我不死心,繼續問他。
他可能是嫌我麻煩了,定定地看我半晌,沒有理我。
然後他就把那扇門輕輕推開,“你想知道什麼,親自去問我們老板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完也大踏步地向外麵奔去,速度奇快,比剛才跑的那三個快多了。
我看到他轉身的那一刻,緊緊地咬著嘴唇。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跑那麼快?裏麵難道有噬人的魔鬼嗎?這道門難道是傳說中的生死之門,門後邊就是地獄的刀山火海?
他走了,我怎麼辦?
難不成就站在這裏嗎?
我心一橫,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怎麼樣,先進去看看再說。這幾天我已經見到了太多的恐怖奇怪的事情,我的神經已經產生了疲勞,害怕的感覺似乎漸漸遠離了我。
這扇門對我也許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我站在門口,心“砰砰”地在亂跳。我的心裏還有著猶豫,因為不能確定門裏麵有什麼,也許,很多個也許,但都不是確定。
定定神,我大著膽子邁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