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陣疼痛來得好突然,在我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已經迅速地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初時我並不知道那疼痛從何處而來,片刻之間我就已經感受到那疼痛其實是來自我的血管裏,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心髒處開始向全身的各個部位奔流而去。
那仿佛是剛剛燒開的沸水,在我的血管裏奔流,狂濤怒吼,一股熱辣辣的灼燒感仿佛就要把整個身體都燒化了。我的身體裏象開鍋一樣,咕嘟咕嘟的冒著氣泡,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被燒成灰燼。
我的臉通紅,卻冷汗直冒,雙手虛空地向四周亂抓,我不敢張口,害怕一張口,就會噴出火來。我叫不出來,隻有在病床上翻滾著身體,以減輕痛苦,可是我覺得自己支撐不了多久,我馬上就會整個的燃燒起來。
大家看著我恐怖的樣子,被嚇得手足無措,特別是我婆婆,嚇得隻知道大喊大叫,向上前扶住我,卻被我一掌推開老遠。婆婆一個趔趄,蹲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玲玲抓住要狂奔向我的陽陽,把他牢牢地抱在懷裏,任憑陽陽怎麼喊叫掙紮,就是不看撒手。陽陽在玲玲懷裏一邊大哭著“媽媽”,一邊踢著腿,一邊揮舞著手臂,向要撲向我,可被玲玲死死地抱住,根本動彈不得。
雲峰看見我這個樣子,第一反應也是想上前拉我,但是我在病床上翻滾,根本就拉不住,雲峰放棄拉我的想法,轉身向門外跑去,邊跑邊大喊著醫生。
片刻的功夫,劉老醫生和護士長在雲峰的帶領下跑了進來,隨後數個醫生護士也急匆匆地趕來。可看我的情形,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有些傻眼,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種奇怪的病症。
還是劉老醫生年紀大些,經驗比較豐富,仔細觀察了大約都二十秒的時間,便吩咐身邊的護士,“快去準備鎮定劑,記住要那種最近剛從美國進口的那種鎮定劑,快去!”
一個護士慌忙答應一聲,轉身跑出去了。
劉老醫生又吩咐雲峰和另一位男醫生,“你們兩個,快點把她抱住了,不要讓她亂動!”
雲峰和那男醫生迅速把我抓住,讓我平躺在病床上。
我的疼痛比剛才更甚,血液已經開始沸騰起來,燒得我渾身都是赤紅的顏色,看起來十分可怕,連那個男醫生都不忍心看下去了,雖然緊緊地箍著我的雙腿,卻把頭轉向一邊。
雲峰也是臉色蒼白,冷汗直冒,雙手劇烈地顫抖著,手裏的汗水把我的衣服都浸濕了。
劉老醫生上前又仔細看了看我的臉,用手在額頭上試了試,急忙又縮了回去,“這麼燙!”
劉老醫生看我牙關緊咬,便對另一個護士吩咐,“馬上拿一塊紗布來,塞到病人嘴裏!”
護士轉身出去拿紗布,另一個取鎮定劑的護士剛好回來,手裏拿著一隻注射器,“劉老,鎮定劑準備好了。”
劉老醫生接過來看了看,卻沒有急於注射,而是轉身在病房裏跺起了步,頭上不由自主地也流下了汗水。
“醫生,你怎麼……”雲峰看著我在痛苦中掙紮,心裏想針紮一般,見鎮定劑取來,劉老醫生卻遲遲不肯注射,便出聲詢問。
玲玲緊抱著陽陽,也催促劉老醫生,“醫生,針取來來,你怎麼不注射啊?你看如絮就要撐不住了!”
劉老醫生看了看心急如焚的雲峰和玲玲,再看看手裏的注射器,又看看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卻仍然在奮力掙紮的我,突然下定決心似的,一拍大腿說:“我告訴你們吧,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她這是什麼病,因為我行醫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病,所以我不敢貿然下針啊,再說這種進口的鎮定劑對用量的要求十分嚴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致死人命,需要慎之又慎啊!”
劉老醫生的一番話,把大家嚇得又是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