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螳螂和蟬:11(2 / 3)

“跪在地上。”

“切,那這次就饒了他。”

真戶曉撇了撇嘴,隨後問道:“透的傷勢重嗎?”

“他的胳膊被六月特等擰斷了,但也都接回去了;不過他很受打擊,恐怕六月特等是說了些什麼……不太好的話。”

“這我一點都不奇怪——他的傷現在還沒好嗎?”

“……”

琲世忽然發現真戶曉和六月徽問得是同一個問題,下意識地答道:“沒有。”

“唉……我突然有些後悔了,讓他去承擔這麼重的責任。”

真戶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去勸勸他吧……另外琲世,六月特等這個人,你可千萬不要再惹他了;我實話告訴你,至今為止那些對六月特等出言不遜的人都被他揍進醫院去了,我可不希望你是下一個。”

“是,曉小姐。”

琲世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六月徽,而是因為六月透——說到底,讓透去接受這種任務,結果究竟如何,他自己也不清楚。

——也可能,他隻是不願去想那最壞的結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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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總部的醫務室裏麵,透正坐在病床上休息,閑來無事的她隻能翻看著一本在學校裏讀過的搜查官課本。然而事實上她基本沒看進去什麼,從醒來之後她腦海中就不斷回憶著昨天那段噩夢般的經曆。身體和心裏的創傷也清晰地向她傳達著,自己是多麼無力的這一事實。

“我還……真是沒用啊……”

透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到,最初的時候,她的確委屈,憤怒,想痛哭一場。但是一晚上的休息中,她卻想到了更多的事情,比如她慘死的父母兄弟,自己在學院中的經曆,和當初心中立下的誓言。早上起來的時候,她對六月徽固然還有恐懼和不滿,但是更多地,卻是羨慕:明明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和自己幾乎相同的經曆,卻已經是特等搜查官,還為自己的父母報了仇,單憑這最後一點,就足夠讓透黯然神傷了。

“六月徽……六月透……如果,他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透不禁冒出了這麼一個荒誕的想法,失去親人的她,最渴望的當然是來自夥伴和朋友的關懷。所以她喜歡琲世,喜歡秋織,喜歡不知,才子還有瓜江,也喜歡自己所在的庫因克斯班。但是這些人的存在並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孤獨:無依無靠,甚至還隱瞞了自己的性別,同時也隱藏起了自己最弱小的一麵。再加上女孩子的感性,透所感受到的孤獨,可遠比不知和才子兩個單細胞生物多多了。

咚咚咚——

門突然響了起來,透怔了怔,下意識地問道:“是柴醫生嗎?”

“不,我們是來看望您的,六月透三等。”

“唉?”

那聲音透並不熟悉,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但是仔細想想她又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便說道:“那麼,請進吧。”

“好的。”

門開了,而進來的卻是兩個透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不好意思,可能顯得有些突兀了。”

那名曾在3區支部給透和鈴屋什造解圍的年輕搜查官溫和地笑道,而她身邊的人正是她的雙胞胎妹妹——要問為什麼透能分辨出來的話,大概就是姐妹兩人一黑一白的裝束吧。

“那個,您是……呃……”

“在下是安久黑奈,這是舍妹,安久奈白。”

安久黑奈從妹妹手裏接過慰問品,放到透床邊的桌子上,隨後鞠躬說道:“3區的事情,是家兄的過錯,請允許我代他向您致歉。”

“……”

她的妹妹似乎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但也順從地彎下腰,老老實實地說道:“非常抱歉,六月透三等。”

“那個,快請起來。”

透急忙說道,隨後才意識到安久黑奈剛剛話裏提到的一件事情:“那個,您剛才說,‘家兄’?”

“是的——哦,六月徽特等是我和奈白的義兄,一直以來也是他負責照料我們的。”

“是,是這樣嗎?”

透有些驚訝地看著雙胞胎姐妹,而黑奈笑了笑,餘光瞥到奈白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走吧,奈白,我再陪六月透三等一會兒。”

“好的,姐姐。”

妹妹奈白再朝透一禮,隨後便離開了;而黑奈看著妹妹離開後,搬過來一把椅子,說道:“介意我坐下來嗎?”

“呃,請坐。”

“謝謝。”

黑奈坐了下來,仔細觀察了透片刻,歉疚地說道:“對不起,竟然讓家兄那麼粗暴地對待你,我和奈白應該陪著您和鈴屋準特等的。”

“呃……謝謝。”

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而黑奈頓了頓,說道:“那個,我最好說清楚,之所以我會來向您道歉,是我個人的決定,和家兄無關。雖然我知道您可能會有怨氣,但是請不要去找家兄,我很擔心他會不會對你再造成什麼傷害。賠償的事情,我們3區支部會全麵負責的。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請和我說好了。”

“是,是嗎……謝謝。”

黑奈這番說辭讓透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可能是對方溫婉的表現讓她覺得放鬆了不少,下意識地問道:“六月特等那個人,一直都這樣嗎?”

“嗯,以前不是的,或者說也不總是這樣。”

黑奈笑了笑,說道:“不過最近他的脾氣確實是越來越壞了,除了一些親近的人,支部裏也有不少人很害怕他呢。”

“這樣啊……安久小姐您,不會也——”

“沒有的,家兄對我,對奈白都很好,哪怕再怎麼不如意,都不會責罵我們的。”

黑奈歎了口氣,苦笑道:“不過家兄這份關愛,也隻有我和奈白能夠感受到了;至於其他人,家兄卻不怎麼耐心呢。很抱歉,嗯,介意我稱呼您透君嗎?”

“啊,沒事。”

透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鈴屋什造喜歡叫她的名字,而3區支部的搜查官一聽到“六月”就麵露異色。

“安久小姐,是怎麼和六月特等認識的。”

透忽然問道,而黑奈想了想,答道:“因為我和奈白以前都是在教育所裏長大的孩子,後來就遇到了家兄。之後又經過了很多事情,而現在我和奈白才算是安定下來呢。”

“安久小姐也,也是——”

“嗯,我和奈白的父母,也是不幸遇害了。”

黑奈有些黯然地說道,不過隨後便展顏笑道:“但是已經沒關係了,我們有家兄在,這就夠了。”

“是嗎……真令人羨慕呢。”

透小聲說道,而黑奈定定地看了她一陣,忽然說道:“我聽說透君接下來要接受一個很艱難的任務,是嗎?”

“呃,這個……”

“雖然這麼說有些過分,但是我想您可能已經麵臨許多困難了。”

黑奈頓了頓,輕聲說道:“我不想去掩飾家兄的所作所為,但是我猜想,家兄或許從心底裏就不認可,您應該承受那麼艱難的重擔吧。”

“這個,安久小姐是什麼意思?”

“請別誤會……家兄是個能力超群的人,從沒有他無法解決的難題;但是家兄總是說,每個人的能力終歸是有限的,強迫別人去做超出能力之外的事情,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他總是不喜歡ccg總部的一些任務安排,在他看來勉強別人上戰場其實就和謀殺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