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洞穴之中,一個身穿暗色皮袍,六十多歲的老婆婆正端著一盆水蹣跚走出,看到正進門的我們,停在一側喊道,“正楠小姐,你來了!這孩子估計還要幾天才能醒呢,虛脫的厲害,得幾天才能養過來呢!”“小、小姐?你,你竟然是女的?”沒等老婆婆說完,我早已驚呼出口,瞪大的雙眼幾乎就要脫框而出,嬌小瘦弱的身體,一直以為他隻是年紀尚小,黝黑的眉毛,眉宇間卻布滿男孩子的英氣,怎看都不覺得像是個女孩子,並且……將視線移到她的胸前,平坦有如大道,完全沒有第二特征!“你看哪呢,我是不是女人難道還要向你彙報嗎?我穿這樣隻是覺得舒適隨性,哪像你,整天就想著怎麼引誘花哥哥!哼!”被我帶有目的性的打量看到紅了臉的樂正楠,看到我竟然盯著她的胸部麵露疑惑時,終於忍不住的爆發嗬斥。
雖然同意她開頭說的,是我自己沒有細心留意她的性別,但最後那句整天勾引花想容卻讓我暴汗一把。低頭瞅瞅自己那身男式皮袍,寬大到幾乎將我圍了兩圈,哪一點透出吸引人的氣質了?倒是這位大小姐,每天從白天到黑夜,一刻不離的守在花想容的身邊吧!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孩子,不值得跟她去計較這些,畢竟花想容的容貌放在那裏,即便我阻擋了這個,以後還會有其他的人被他吸引。既然他都自己單身二十餘年,想必有他自己辦法,根本不用我去操心。
直接無視樂正楠挽著花想容那挑釁的目光,兀自走進洞穴來到那狹小的木床前。微弱的陽光從洞口投射進來,洞內依然昏暗,床上所躺之人的臉色卻慘白的晃人眼球。“雲銘?天啊,真的是他!”驚呼出聲,慌忙撲到床邊,拉住雲銘露在一側的手臂,冰冷的感覺從掌心傳來。雙手有如珍寶般捧著那滿是傷痕的手掌,以前修長有力的手掌如今已瘦的隻剩一層皮肉包裹,到處都是擦傷,有的甚至深可見骨,斑駁的手掌訴說著他一路的艱難坎坷,他的路程要比我和花想容更加的艱難。
眼角一熱,沒來得及阻止,滾燙的液體已滑落到交握的手上,慌忙用手擦去,然而越擦越多,越擦濕跡越大,直到一隻手按住我慌亂的雙手。“霓裳,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現在已經安然的在你麵前了,隻是過於虛弱而已,沒事了!”“怎麼可能沒事,哪有可能沒事?”心疼之意再也按捺不住,低吼出聲,就連一向愛唱反調的樂正楠此刻都安靜的站在一旁沒有吭氣。
“我們一路走來即便艱難最起碼還有人相伴,可他呢?他是憑著什麼樣的信念才支撐來的?無人荒漠的寂寞,廣遼的戈壁他是怎樣找到那救命的水源?還有那被我掙斷的鐵索橋,他又是怎樣穿過的那深不見底的深淵?我們根本沒辦法想象,更沒法體會……他還是個15歲的孩子啊,都是我的自私才將他卷入這場災難的,都是我……”再也控製不住那從心底湧出的悲傷,雙手掩麵哭泣,為雲銘所經曆的一切而痛!
“這一切對他來說未必是壞事,畢竟以後他還要獨闖江湖,這就是所要經受的曆練。有了這些經驗,以後才會減少他的傷亡,你應該慶幸,而且,你不也是常常將壞事當做好事來看嗎?”低柔的嗓音,中肯的話語讓我的心情慢慢平複,也接受了花想容這樣的安慰,想想一路走來他因為缺乏經驗而內疚慚愧,這次的經曆,肯定會讓他成長許多。悻悻然抬起頭,含著眼淚看向那正低頭微笑看著我的花想容,“那……你這是不生我氣了吧?”突然轉變的話語讓花香容的笑容僵在臉上,一滴冷汗低落而下,看著他那鬱悶的表情自己也能猜到,在這麼感性的時刻我竟然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句,誰都會接受不了。討好的幹笑兩聲,眼中那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也早已消失不見。
本以為他又忍不住出口損我幾句,隻見他清冷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安慰我的雙手向雲銘腰間伸去,抽出了那把幻龍炎閃劍,淡淡道,“跟我來!”雖奇怪於他過於平靜,但那不容拒絕的表情還是乖乖跟了上去。冷漠的表情就連一直愛黏他的樂正楠此刻都沒敢再上前,主動提出,“我,我留在這照顧他好了!”拋給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轉身不再看我們。
媽媽咪呀,不會真的刺激太過,要拿雲銘的劍一下劈了我來泄憤吧?心中一邊惴惴不安的胡思亂想,一邊小心的緊跟在他冷漠的背影之後,繞過那迷宮一樣洞穴,越走越覺得熟悉,這不是就要到那塊巨大冰塊之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