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彬玢自是又回了軍中議事,南洛瓔起來時他已是出去了,聽小丫環們傳著話,說是裴彬玢瞧她睡的沉,便是燈也沒有點,摸著黑著裝出的門,心裏自是有些微微泛甜。南洛瓔正在梳妝,卻聽門外的四喜稟道:“少夫人,二少爺來了。”
南洛瓔皺了皺眉頭,心下隱隱感覺得到裴彬玢這個時候來,多半是為了昨兒個封靈玥的事,隻是這件事,便是她有心,也是無能為力,便搖搖頭說道:“隻與二少說,我還在梳妝.......”說到這裏,南洛瓔卻又是停了下來,躊躇了一瞬間,終是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讓他在堂屋裏稍候一會,我馬上就來。”
南洛瓔穿戴整齊以後進了堂屋,見裴彬珩已是坐在那裏,隻是一夜不見,他好像又清瘦了幾分,瘦的好像可以讓風吹的飄動起來一般,讓人看著駁是不忍,南洛瓔微微搖了搖頭,隻是笑著說道:“二叔坐吧,就不要講那麼多虛禮了。”說完南洛瓔也自覺自己有些尷尬,因為裴彬珩根本就沒有起來見禮的意思,他隻是坐在那裏,不言不語。
南洛瓔隻得自己先入了座位,卻見他還是坐在那裏不語,等了片刻,裴彬珩依舊無言,南洛瓔有些沉不住氣的說道:“四喜,過去給二少爺重新添杯熱茶。”
四喜應了一聲,提起茶壺移步過去,裴彬珩這才如夢初醒般的說道:“大嫂,你來了。”然後便欲起身行禮,南洛瓔一邊示意他入座,一邊說道:“都是自家人,這裏又沒一個外人,那來這麼多虛禮,二叔這是怎麼了?”
裴彬珩囁嚅著,卻說不出話來,隻是望著四喜,南洛瓔輕歎了一口氣,知道他有意讓四喜出去,隻是想到他要提起的話題,雖不知道他有何成算,卻是萬般不願意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再和裴彬玢為了旁人的事起什麼糾紛,隻是裝是不知的樣子,坐在上座,微微笑著,瞧著裴彬珩不語。
裴彬珩又瞧了瞧四喜,終是自己說道:“四喜,你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與大嫂說。”
南洛瓔眸子一轉,四喜瞧了瞧南洛瓔的神色,不由遲疑道:“二少爺,所謂男女之防有別,雖是不閉門戶,也易引人非議......”
南洛瓔聽四喜這般意思,不由心裏微微頷首,這個丫頭,卻是會瞧著眼色行事。
裴彬珩見四喜不肯出去,似有幾分著急,卻又奈何不得,隻得瞧著南洛瓔,眼巴巴的那樣望著她,就好像一個小動物一般,讓南洛瓔有些心生不忍......
南洛瓔隻得側了側頭說道:“二叔有什麼事不能直言說的嘛?”
裴彬珩站起了身子,躊躇了一下,又望著南洛瓔,又瞧了瞧四喜,深吸了一口氣,好似下定決心般的說道:“其實,也沒得什麼事,隻是想讓嫂子去幫我問封家小姐一句話。”
南洛瓔一聽到封家小姐四個字,已是覺得有些頭痛了,接著聽到裴彬珩繼續說道:“隻問她是不是願意嫁於我。”聽完這句,南洛瓔已有些感到頭這會子隻怕比鬥還要大三分,那時敢應話,隻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梢。
好半天南洛瓔才說道:“二叔,這件事兒,既然雙方家長已是定下來了,便是她說一句願意與不願意又有什麼重要之處呢?”
裴彬珩囁囁嚅嚅了半天,方才說道:“當然重要,因為,因為,我不想勉強她,我希望她是自願嫁給我的。”隻是那聲音說的極輕,南洛瓔半天也沒有聽清,不過,雖然南洛瓔沒有聽清,但從昨天的事兒,她也隱隱的猜到了裴彬珩想說什麼,隻是悶聲不語,思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歎息道:“如果封家小姐夠聰明,她根本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知道答案,對於你們兩人來說,都沒有意義。”南洛瓔不忍看著裴彬珩那樣的神色,隻是轉頭瞧著另一處,卻巧正好有一處掛繡圍簾因是沒有係好,正在緩緩飄落,那織就的似飛煙一般的掛簾,慢慢的散落下來,映入眸子裏,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南洛瓔見裴彬珩並不說話,便指點自己身側的四喜去係好圍簾,正在南洛瓔佯裝專心瞧著四喜滾折著那圍簾時,裴彬珩終於說話了,他有些微帶哀愁的說道:“大嫂,你是不知道的,她一直是不快樂的,我一直想讓她快樂,所以,我不想,不想再看她那樣悶悶不樂的表情,如果如果,她不願意,我寧可出家為僧,也不會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