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瓔默然無語的領著細娘回了自己的屋裏,屏退了左右,這才拉著細娘在自己身側坐下,一邊幫她拭著淚,一邊說道:“細姨這是怎麼的了,你一向乖巧小心,怎麼這一而再,再而三的......”
細娘隻是哭著不說話,南洛瓔沉默了片刻,終是直接問道:“細姨,你是不是與葉夫人是舊識。”
細娘這才抬起頭,瞧著南洛瓔,好半天才哽著聲音說道:“瓔姐兒,你不要問了,不要問了。”
南洛瓔一把將細娘扳到自己麵前,托著她的脖子,逼著她直視著自己,然後凝著她不發一言,隻是那樣打量著她,直到細娘有些畏縮的垂下了眸子,南洛瓔這才說道:“什麼叫不要問了,你還沒看出來那葉夫人是針對著你的嘛,你什麼都不與我說,好好,我直接去問那葉夫人,為什麼要針對你好了。”
一邊說著話,南洛瓔已經是鬆開了手,做勢欲走,若是旁人這般說,細娘隻怕不會信,但南洛瓔行事向來說不準,一時間細娘也讓她給唬住了,趕緊扯著南洛瓔的衣袖說道:“瓔姐兒,你不要去問了,這......”
南洛瓔聽出細娘已是鬆動了,趕緊回過身,凝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那你便告訴我實情。”
細娘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一邊由著南洛瓔為她拭去眼角的餘淚,一邊緩緩道來,原來果如南洛瓔所想的那般,細娘卻與葉府有些前緣,隻不過,便是細娘在看見葉老爺之前,也不曾想到會是他......
據細娘所述,是件多年前的舊事,那時候她還未入南府為婢,家鄉鬧了天災自己跟著族人逃荒出來,在路過的廟裏借宿,便是認識了葉老爺,兩人有過一段情份,正值大比之年,細娘又病了,他便一人來了東京應考,之後細娘病好,來了這裏尋訪他,卻是未找到,這才流落到了南府為婢,這裏細娘說的極是含糊,不過是一句話便帶過了這一生最重要的一次糾結,卻讓南洛瓔心有些擰的生痛,一個年青的女子,滿懷著期盼來這裏尋訪她的情郎,卻是片尋不見,那時候她的心,該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傷懷。
南洛瓔沒有說話,隻是瞧著她發呆,很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才挑眉道:“若是如此說來,你便是之前都不知道這人是葉老爺,更不要提見過葉夫人,那葉夫人為何會爭對你。”
細娘皺了皺眉,似也有些想不通,左右歎了幾聲,隻得無奈的說道:“那便隻能說是前世的冤,唉。”
南洛瓔總覺得有些說之不通之處,卻在這裏聽四喜在外麵稟報道:“少夫人,廣陵王爺要見您。”南洛瓔立時雙眉一皺,站起了身,推開門,見四喜正站在門外,一見南洛瓔出來,她便趕緊迎上來施禮,繼續說道:“少夫人,廣陵王爺有命,說想讓少夫人出去獻藝。”
南洛瓔立時雙眸變大了三寸半,獻藝?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南洛瓔卻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論是琴棋書畫,她沒有一樣能拿的出手的,最能見人的便是書寫,那也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聽到這一句話,南洛瓔想哭的心都有了,隻怕這位南小姐的前身,是為詩書皆通,曲藝駁精的大家閨秀,但自己這一個後來者,唯一會的就是彈個兩隻老虎,那還得是用電子琴,這一下讓自己獻藝......
那一瞬間,南洛瓔隻想就此暈過去,最好在廣陵王爺走之前不再醒來......
四喜看見南洛瓔在那裏犯愣,不由在一側有些焦急,必竟讓王爺久候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隻是這位少夫人也不敢衝撞,隻是又小心翼翼的喚道:“少夫人......”第一聲叫出以後,見南洛瓔依舊一臉淡漠的癡癡看著前方,隻得又喚了一聲道:“少夫人。”
南洛瓔這才無奈的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她望著四喜說道:“還是回了王爺,說我身子不適......”說到這裏南洛瓔看見四喜那一臉的驚詫之情,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知道這話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真要是擺在明麵上去拒絕,隻怕,便是不等王爺動手,葉家的幾位大人便要先砍死自己,口號是,你想死沒關係,不要害了我們葉家。
想到這些,南洛瓔不由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這都是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這些有的沒有的。越想越是心煩,隻得一邊揉著揉太陽穴一邊望著四喜說道:“王爺如何想到要讓我去獻藝的。”
四喜隻得偷眼打量了一下,還這般不慌不忙的南洛瓔,心裏不論多少焦燥,臉上還是平和的回道:“聽說是王爺走在水池樓台之處,歎了一首洛神賦,便說,早年曾見過小姐在禦前獻技,一舞動傾城,絕妙非凡,可惜多年未見,不知道少夫人的技藝是否生疏,很想再看看,葉老爺與老太爺自是不能不允,這便打發了人來請少夫人,少夫人,您看是不是快些,葉老爺身邊的首歌還在外麵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