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瓔跟著裴彬玢出了葉府,分別上了各自的小轎,南洛瓔一人坐在轎中,腦子裏還回想著裴彬玢之前的叮囑:“現在是敏感的時候,呆會見著了封靈玥,瞧瞧便早些散了吧,唉,隻怕有心人會瞧著呢。”南洛瓔心裏不免有些不懂,如果真是這般不便,為何要按排自己與封靈玥見麵,難道......靈玥真的在劫難逃了嘛?
想到這裏,南洛瓔心裏一時有些難受,更多的卻是靈魂深處的震驚與畏縮的害怕。雖談不上是什麼深交,卻也是她來到這個世上以後的第一個朋友,在南洛瓔心裏,或許她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其實她一直不曾真正的溶入這個時代,便是對裴彬玢也隻是相親之後,才有了一份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情,才慢慢的將他的家人引為自己的親人,而對其他的人,除了細娘有一份親近之心,她自始之終都有一份難以言說的隔膜,不曾真正親近過,但這一刻她卻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時代——一個因為向望自由愛情,便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封建社會。
就在南洛瓔心情不定的時候,轎子停住了,南洛瓔走出轎子,瞧見已到了大理寺監,血紅的字牌,好像宣示著這裏有多少冤魂一般刺目,瞧著讓南洛瓔的心裏,更加有些不舒服。
裴彬玢引著南洛瓔走進了大理寺監,一入這裏麵,一股陰涼之氣撲麵而來,南洛瓔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裴彬玢瞧了一眼她,有些關切的說道:“別怕。”便先行了一步,走進裏處,與裏麵的監守打起招呼,寒喧幾句過後,這才回過頭來與南洛瓔說道:“女監,我是不能去探視的,你便跟著這裏的張管事進去吧。”
南洛瓔點了點頭,這才發現,這監守原來是個女子,隻是五大三粗,再加上著了一身戎裝,之前在遠處居然未能認出是個女子。
這張監守也不多話,隻是拿眼瞄了一眼南洛瓔,便對裴彬玢一行禮說道:“裴大人,小的原不該多話,隻是這封家犯女,雖無明令不可探視,隻是大人這般,也有些與規不合。”
裴彬玢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又愣住了,隻是望著南洛瓔不語,這時候,南洛瓔方才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進去吧。”
南洛瓔雙眸立時睜大了,一時間竟然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反映,反是那張監守率先說道:“小的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小的該死......”
南洛瓔這才醒過神來,趕緊回身,隻見陰影處立著一個身影,還是那般玄色的衣裳,隻見他擺了擺手,算是應過,南洛瓔這才趕緊行禮,隻是禮還未曾行全,已聽廣陵王爺說道:“好了,不用多禮了,你先進去瞧瞧那封家的女子吧。”
裴彬玢瞧見廣陵王爺似有些意外,行過禮後,方說道:“卑職......”說到這裏停了,終是解釋道:“卑職的賤內與那犯女也算有些舊識,所以,來探視......”
“不必解釋了,本王並未有怪罪你的意思。進去吧。”這最後三字卻是瞧著南洛瓔說的。
張監守立時極有眼色的走在前方引路,南洛瓔頓了頓,瞧見廣陵王爺並沒有進來的意思,反是對自己一揮手,示意自己先行,這才跟著張監守走了進去,一入裏麵,那監牢裏便傳來一種陰黴變質而發出來的怪異味道,南洛瓔忍不住的捂著鼻子,皺眉說道:“這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