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橫了一眼南大人與南洛瓔,這才說道:“此事自是當然,隻是現在不便開堂,不如明天一早請來眾人再行開堂審理。”南大人還欲再說些什麼,江大人已是一把攔著他,一邊向外引著,一邊說道:“南大人各人職守不同,能扣留有嫌人犯是本府的權限,還是請您不要太多幹涉了。”
南大人聽到此言,不由一頓腳,然後瞧著江大人,上上下下的冷眼掃了一遍,這才說道:“好,我就等到你明日開堂要是開堂之時還沒有一個公斷的話,老夫決不與你罷休。”言罷,南大人一拂袖子,轉身離去,江大人轉過身瞧見屋裏南洛瓔正在那裏瞧著自己,不由怒不可遏的說道:“看什麼,你以為明天你真的能翻了天去。”言畢,便喚來人又將南洛瓔鎖了起來,南洛瓔這才有些急了,她讓關進來也近一天了,滴米未進,一口水都沒喝上,早就是有又餓,又渴,不由急切的說道:“等等,你也讓給我送點吃的吧。”
回答她的隻有“咯”的聲,門外上鎖的聲音。
南洛瓔無奈的坐下,沮喪的自言自語道:“唉,怎麼也沒個人想著給我送點吃的。”似乎上天也聽到了她的報怨,正在這一會的功夫,門又“咯”的一聲讓人打開了。南洛瓔滿懷希望的瞧見門外,隻見立著一個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柳兒。
柳兒清瘦了很多,居然頭發也有些斑白了,憔悴的不成人形,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失了潤澤,一點都不像過去那個精神的小家碧玉,更多的是如一個已沐盡滄桑的中年婦人。南洛瓔初一眼看去,便知道是柳兒,隻是這仔細一打量,卻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不過短短幾個月不見,柳兒居然已是變化如斯。
好半天南洛瓔才微微啟唇說道:“柳兒?”
“大小姐。”柳兒輕聲應了一句,隻是這聲音一出,那份沙啞與沉悶,好像是讓沙打磨過一樣,與原來的聲音完全兩樣,南洛瓔幾乎真的要懷疑自己是認錯人了,好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之前她對柳兒有多少怨憤,有多少憤怒,那麼在這一刻的時候,都已經讓她想不起來了,更多的是,不明白,不明白什麼樣的情況,可以讓一個女子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變的蒼老如斯。
南洛瓔愣了愣,這才問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怎麼變成這樣了?是啊,我怎麼變成這樣了。”柳兒一字一頓的說著,一邊說話,一邊慢慢走了進來,她的手裏還端著一個食案,上麵有幾樣吃食,她慢慢將手裏的吃食放在了南洛瓔麵前的幾案上,然後走過去閉上門,一邊動作著,一邊輕輕說道:“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怪物。”說到最後兩字時,柳兒猛然抬頭,瞧著南洛瓔那眸子裏有一種異樣的血紅,好像有多少憤然,多少怨恨。
南洛瓔不由抬眸說道:“因為我?真搞笑,你會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說到這裏南洛瓔一把按著柳兒的手,立起身,瞪著她緩緩說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為什麼?”
“我沒有害你,我沒有,你本來就是一個怪物。你應該已經死了,死了。”柳兒有些歇斯底裏的嚷著,嚷過以後,方繼續湊到南洛瓔的耳旁,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輕輕的說道:“那天夜裏,我看見你斷氣,我還摸了你的手,好涼,好涼,我才放心的走開了,嘿嘿,誰知道你怎麼又活過來了。”
南洛瓔立時驚的雙眸一睜,瞧著她,然後顫抖的說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兒厲色一笑,卻不做答,隻是舉著那食案上的一枚點心果子,慢慢逼近南洛瓔然後說道:“你是自己吃下去呢,還是要像上次那般,讓我逼著你吃下去呢。”
“你敢,要是我在這裏出了什麼事,便是江大人也護不了你吧。”南洛瓔強做鎮定的說道。
柳兒冷冷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好像在看一個傻瓜一樣,這樣怪異的笑窗,配在她的紅顏白發的容顏上,更添幾分異樣,她笑了一陣子,這才慢慢的說道:“你覺得,我今天有想過要活著出去嘛。”說到這裏,她將那點心隨手一丟,一把拎過南洛瓔,南洛瓔大驚,正欲反抗卻見柳兒自她頭上拔下了一隻金釵,還不及反映,已是自已刺進胸前,然後拔出.......
溫熱的血,噴灑在南洛瓔的臉上,驚的她發出一聲慘烈的驚叫:“啊~”
這樣的一聲音劃破了寧靜,卻止不住柳兒的瘋狂,她又繼續向自己的胸前刺了進去,然後發出一聲慘叫:“救命啊,小姐要殺我......”隻是這聲音越到後麵,越是因為力盡而弱,她緩緩的向後麵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