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巧遇鄰居女孩(1)(2 / 2)

等我恢複記憶的時候,腦子憋漲,渾身酸軟。我睜大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我使勁回憶發生了什麼事情,終於想起這是在愛梅家。我摸索著拉開了燈,這才發現我在裏屋,睡在愛梅的床上。空氣中有一種女孩子住的地方特有的氣息。我第一個感覺是嗓子發幹,想喝水。

外屋的燈也亮了。李嬸她倆顯然聽見了響動,不知是誰翻身起來了,並用腳在床下尋找拖鞋,隨即朝裏屋走來。

我發現自己穿著背心褲衩,急忙拉過被子將下身蓋住。

是愛梅:“醒了?嚇死人了。你喝醉酒的那個樣子真怕人。”她說完就轉身出去了。再出現時,手裏端著一杯水。我接過杯子,著急地往嘴裏灌。她一把沒拉住,一口燙水已經進了嘴裏,燙得我又急忙吐了出來。愛梅奪過杯子放在桌上,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條毛巾,擦拭灑到被子上的水漬。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將我嘴角上的水漬也擦了。我顯得不好意思,她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又拿來一個空杯子,將開水在兩個杯子裏倒來倒去,嘴還不住地吹著。末了,又試了試水溫,這才遞過來:“喏,喝吧。”

我被感動了。我這才發現,那個調皮的小女孩,原來這麼會體貼,照顧人。我這才注意到,她惺忪的睡眼,略顯疲憊的臉龐,散亂的頭發,這一切都透著一種迷亂的嫵媚。細膩白皙的脖頸和上胸袒露著,散發著誘人、生動的神韻。她發現了我在注視她,便低頭觀察著自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本能地攏了攏衣襟,不好意思地將腦袋偏到了一邊。

她的舉動,反倒讓我不好意思起來。

遠親不如近鄰,我在愛梅家住了下來。

一則李嬸不讓我走,一定要我住一陣子。愛梅什麼話也不說,但從她的舉動、表情,我早就覺察出,她更加願意讓我留下。二則呢,一想起校園裏從早到晚高音喇叭互相攻擊的喧鬧就煩心。早就有心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躲避一下。愛梅這兒是個理想之地。幾天下來,真有了樂不思蜀的感覺。

愛梅有時去工廠,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有時去都不去,幾乎天天陪著我,並盡可能地做些可口的飯菜。雖然她當時一個月才領十八元的工資,但比起我這個分文不掙的大學生來說,就算是富人了。李嬸病退在家,也有一份固定收入。愛梅父親是因公死亡,領了一筆可觀的撫恤金。愛梅為打消我的顧慮,把家底都交代給我,說她家不缺錢,讓我放心大膽地吃。母女倆待我十分真誠,沒把我當客人看。我也絲毫感覺不到不自在。

愛梅喜歡聽我侃大山。我講什麼她都愛聽。我講大學生活,講“四清”,講曆史,講紅軍,講戰爭,講哥嫂,講小姨……她聽得入迷,甚至陶醉。

我說,不能老是我講,你也應該講點什麼。她說她不會講,不知道講點什麼。我說你就講講你們廠裏的事吧。

嘿!人的特長、愛好,莫非都是天生的!要不怎麼剛才苦瞪著兩眼一言不發,而一提到他們的工廠,那話就像堤壩決口,再也收不住了呢!

她先說了個和她同時進廠的女孩。這女孩人長得不怎麼樣,但每天卻特注重個人的收拾打扮,為此,人們給她起了外號叫粗糧細做。這人怕髒、怕累,不愛學習技術,毛病很多,但長著一個甜嘴巴,幾乎每天都要主動向她師傅征求意見,而本想批評她的師傅呢,一見她這又甜又酸的舉動,反而沒詞兒了。不過,這女孩可沒得到好報。沒多久,待師徒調整時,領導有意把她交給了一個心直口快的老師傅。等她又一次假心假意地說:“師傅,我年輕無知,你看到我有什麼缺點,可別不好意思,立馬就給提出來!”

師傅看著不到點就已換好衣服準備提前溜號的她,強壓怒火,把頭一甩:“去把工作服穿好!”周圍的人邊幹活邊聽著看著,女孩不情願地又重新把工作服穿上。師傅的一腔怒火才奔瀉而出:“我說話可能損點兒,我還真的沒在你身上發現什麼優點,毛病嘛!唉!”師傅搖了搖頭又說:“年輕輕的,別盡耍嘴,錯誤太多,先不提了,你不是嘴甜嗎?但我告訴你,全車間除了我這個二百五沒有一個人願帶你!”女孩的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無地自容,連周圍看著的人都大氣不敢出。愛梅情不自禁地嚷道:“嘿,真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