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到牌樓前就停了下來,因為再往上就是一條漢白玉鋪成的萬級台階,車是開不上去的,隻能步行。孔彗安站在台階下麵,望著兩列紅燈籠蜿蜒著直達山頂,而身邊眾多遊客對這條仿佛沒有盡頭的天梯非但沒有發悚,反而躍躍欲勢的整理行裝,準備登山時,頓時糾結起來。
牧少旃這臭小子顯然在介紹牧家時省略了最重要的部分,誰能告訴她這哪裏是見家長?明明是拜山的節奏啊!
“牧少旃,雖然我覺得自己骨骼精奇,可必竟這個年紀了,修仙是不是有點晚了?”
牧少旃聽出孔彗安話裏的揶揄,立時心虛起來,忙補救道:“別急,我帶你抄近路!”說完,不等孔彗安反應,就拉著她轉向天梯附近的一條小路,七拐八拐的柳暗花明處居然停著一架纜車。
看到纜車,孔彗安這才舒了口氣,有纜車這至少代表她不用爬樓台階了。
“我們回祖宅一般不會去爬前麵的台階,坐纜車一會兒就到了。”
聽牧少旃介紹這纜車是不對外開放的,隻為牧家人服務時,孔彗安不禁開始同情起前麵那些靠著一雙腳登山的遊客們了。這不明擺著玩人呢麼,無恥啊!
當孔彗安和牧少旃手牽手來到纜車前時,發現纜車上已經坐了兩男一女,其中頭發偏長的男人看年紀至少二十八九歲了,態度很是桀驁,見有人來了,眼尾都不掃一下,另一個年紀稍小一些,臉上的墨鏡擋了半張臉,斜斜的倚靠著車窗,也不知道醒著還是在假寐,倒是那唯一的女性因為年紀跟孔彗安仿佛,見到同齡人頓時露出好奇的神色望了過來。
“哈嘍,你們也是來參加牧家祭祖的嗎?”
孔彗安見女孩笑容甜美,而且很是自來熟,也不好板著臉,於是回以微笑,輕輕點頭,“嗯,是啊。”
女孩一雙靈動的眼眸悄悄打量了孔彗安片刻,便移到牧少旃的身上,隻看了一眼就扯著那墨鏡男的袖子難掩興奮的嚷道:“表哥,你看,你看,他跟你長得真像!”
“說什麼呢?你表哥我玉樹臨風,帥得天怒人怨,就算長得像,那估計也是整出來的!”墨鏡男被少女拉的極其不耐煩,可當他摘下墨鏡看向牧少旃的時候,卻仿佛吞了蒼蠅似的皺了皺好看的濃眉,啐了口,道:“真倒黴。”
“表哥,你們認識啊?”
“不認識!”墨鏡男說著抬腳勾上纜車門,對那長發男道:“喂,還等什麼啊?快點開車!”
不等墨鏡男鎖上車門,就被牧少旃一把拉住,向來光華瀲灩的眸子裏出現淡淡的嘲諷,“我當是誰?原來是牧少驄啊!”
墨鏡男一瞪眼,擺明了跟牧少旃過不去,“你誰啊?別以為知道我名字就能亂認親戚!識相的快點滾!”
牧少旃也不生氣,眼鋒掃向那始終一言不發的長發男,“你問問他,我們倆到底誰應該滾!”
牧少旃這邊話沒說完,牧少驄隻覺得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整個人一頭栽下纜車,直接半張臉了地,這下別說帥了,沒毀容就不錯了。
那少女一見自己表哥被揍,大驚失色的衝下纜車把他抱了起來,“表哥,你怎麼樣?喂,你怎麼隨便打人啊?”
少女後半句自然是對著那長發男說的,可那男人卻不屑白了兩人一眼,冷冷道:“人滿了,自己爬上山吧。”
說完,長發男對牧少旃比了個請的手勢,並在少女和牧少驄的注視下啟動纜車,向山頂緩緩滑去。過程裏,所有人都沒再看牧少驄一眼,仿佛他就是個不存在的人,直接無視個徹底。
望著越來越遠的纜車,牧少驄不甘心的抹了下臉,卻因為臉上被碎石劃出的傷口,疼得直咧嘴,“該死的牧少旃,我跟你沒完。”
少女雖然氣憤牧少旃給了自己表哥難堪,但不得不說,她對這位明顯比表哥更帥,而且比表哥更囂張的少年充滿了興趣,隻不過興趣歸興趣,臉上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表哥,這人是誰啊?你們是不是有仇啊?”
牧少驄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來,衝著纜車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道:“憑他也值得我跟他結仇?”
“那你們……”
“等著,我會叫他好看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