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更,大家不要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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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岑看著秦縱意的眼神裏沒有熱望,隻有平靜。仿佛並不在意他說還是不說,又仿佛他早就知道他終會開口,還仿佛他不管說出什麼答案她都不會驚訝,都會接受,更仿佛她在鼓動他說出口。
秦縱意微微彎腰,猛的把蘇岑攔腰抱了起來,噌噌大步往山上走。
蘇岑猛遭變故,嚇了一跳,緊揪著他的前襟,道:“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秦縱意低頭看她一眼,神態沉靜的道:“你不是想要一個答案麼?我給你。”
蘇岑明了他的心意,也就不再那麼害怕,更不會無理取鬧。隻是看著台階越來越陡,他卻步子虎虎生風,沒有一點放慢的意思,不免心裏害怕,手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敢鬆手。
秦縱意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蘇岑有些委屈。他倒還生氣了,有他這樣霸道強熱的人麼?天底下能夠把錯誤當成有理的人,隻怕也就隻有他了。這麼個死寧死倔的性子,到底會不會認錯啊。
不認錯,不認錯,她絕對不原諒他……
她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聊以泄憤。
這情景,有點像當年被秦縱意把她從山上解救下來,一路戲弄的狀況了。
蘇岑微微有些恍神,秦縱意見她不說話,當她害怕了,便勉強騰出隻手來,把她往他懷裏一按。
果然離法因寺不遠,秦縱意的步子又大,直把玫瑰、冬忍甩的老遠,就是大雪、小雪也是氣喘籲籲,勉強才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背影進了山門。
兩人彎腰扶著膝蓋喘氣,暗自慶幸:“幸好沒事。”將軍也太莽撞了,那麼陡峭的山路,他還抱著一個,還跑的這麼快。
秦縱意這會才把蘇岑放下來,朝著迎麵的小沙彌道:“找一間空禪堂。”
小沙彌原本要過來的招呼的,見秦縱意麵色不善,也就隻念了一聲佛號,帶著在前麵走。繞過大雄寶殿,進了西跨院,指著一間禪堂道:“這裏是方丈平時打坐的地方……”
秦縱意隻用一個眼神就打斷了小沙彌的話頭,還令得他自動自發的退出去,關好了門。
他完全恢複了從前自己不怒自威的氣勢,沒有一點裝出來的靠近孟君文的那種溫文儒雅、陽光樂觀的味道。
他返過身,將蘇岑拉了一把,率先跪在地上的莆團麵前。蘇岑也就順勢跟著一起跪下,不解的看向他。
他看定蘇岑道:“蘇岑,我從不信奉鬼神,可是今天當著佛祖的麵……”禪堂裏供的是彌勒佛,手裏撚著佛珠,正笑口常開,慈眉善目的俯視著他和她。
氣氛太過沉重,這位佛祖又笑的太過詼諧,實在讓蘇岑覺得詭異。看秦縱意也不是,看佛祖也不是,隻得低了頭看著地衣。
秦縱意的話,清晰的傳到她的耳朵裏:“……當著佛祖的麵,說給你聽。隻是這話,出我口,入你耳,再不能叫第三個人得知。蘇岑,你自己看看,究竟我是誰?”
蘇岑自以為什麼樣最壞的情景都考慮到了,可是看著現在的秦縱意那幾乎已經不辯顏色,說不上是皮還是肉的上半部臉,隻覺得身上一陳一陳的冰涼。
還不似來時清晨感受到的涼,純粹就是掉進了冰窟窿裏,呼吸猛的被冰水倒灌的那種猝不及防。
眼前隻有那雙眼睛裏,帶著莫名的熟悉,可這會也附帶了自嘲和嘲弄。自嘲是對他自己的:“是君文說,一定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我便想,我活著,不隻是為了我自己,我要把他的那份人生,一起活下去。從此我便不是我……”
嘲弄是對她的,隻不過他沒明言:“把你牽扯進來,我很抱歉。”
真的隻是抱歉那麼簡單嗎?如果隻是抱歉,那麼他所有的糾纏的目的,就僅僅是為了孩子?
蘇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震驚。她隻知道,若她的眼神裏有一點嫌惡和恐懼,那麼他便真的隻剩下抱歉了。
她想也不想的撲上去,攬住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脖頸裏,放聲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她也不再顧及這會哭起來多沒形像,更不管自己的哭代表她有多軟弱,更不怕秦縱意會不會誤解她這哭聲裏的含義。
秦縱意隻是呆了一呆,手便有意識的攬住了蘇岑的脖子。她自己不明白,他明白。如果她嫌惡,就不會撲上來了。她是在為他心疼。
可她哭的太大聲了,他怕被人聽見,招來誤解,因此想也不想的用他的嘴賭住了蘇岑的嘴。蘇岑怔了,哭聲轉小,變成嗚咽,到最後,隻是睜著一雙水瑩瑩的大眼,滿臉通紅,嬌弱柔順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