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流言(1 / 2)

孟君威回來時腳步有點蹣跚,臉喝的也都快成了豬肝色,可是滿眼帶笑,竟不像平時竭力自控,那樣的克製了。

進門時腳步踉蹌了下,差點摔倒,李氏聞聲,掃過一眼來,就唉呀了一聲,忙搶步過來扶了他,嗔道:“怎麼又灌這許多酒,你瞧你,喝的連家都快找不著了吧?”

孟君威卻是難得的高興,一把就拽住了李氏的胳膊,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道:“我高興,真的,高興,喝這點酒算什麼,我還能再喝呢。”

李氏見他如此高興,大抵知道隻怕捐官的事成了,心裏也高興,但好歹還能撐著,一使眼色,吩咐丫頭:“去給二爺端碗醒酒湯來。”

丫頭都退出去了,李氏扶了孟君威坐下,親自倒了盞茶,遞過去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可是那事成了?”

孟君威不接茶盞,隻拉了李氏坐進他的懷裏,笑著道:“是啊,成了,今天爹特意把我叫到書房,說了半天的話。你知道嗎?從來沒有過的,真的,長到這麼大,爹從來都是拿半隻眼睛看我,誰我沒有大哥優秀呢?”雖是笑著,孟君威的臉上也難免現出幾分惆悵來。

李氏問:“都說了什麼?捐的是什麼官?”

孟君威笑笑,道:“授了秘書省秘書丞,從五品。”

李氏是知道秘書省專門負責當朝的古今圖籍、國史實錄、天文曆數的。從五品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意外之想,但這個官職雖然好聽,但沒有實權。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但不想拂了孟君威的好心情,便道:“如此,真的是可喜可賀。”

孟君威攬住她道:“你別瞧著這職位是虛的,可對於我這種背景的人來說,越是不被人注意越好,再者,從這裏起步,未必是壞事,起碼還有一個緩衝的餘地,怎麼說孟家也是世代書香門第,與書為伍,不算恥辱。”

李氏被孟君威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點點頭道:“二爺說的定然沒錯,是妾身淺見拙識,沒的倒擾了二爺的興了。”

夫妻倆談起未來前景,都充滿了希望。孟君威興致昂揚的道:“過不了幾年,有爹和大哥的保舉,但凡我做出點成績來,就可以再往上挪挪,到時候再謀個外放,出去曆練幾年,也長長見識,豈不比在家裏窩著的好?到時候再帶上你,我們一家子歡歡喜喜,開開心心……”

李氏不由的就環住了孟君威的脖頸,道:“妾身一直盼著二爺有出息,終於不負所望,終於有了今日,妾身真是歡喜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可一提到“一家子”,她就覺得心裏難受。孟夫人瞧不上二房,自然不會上心,因此孟君威身邊倒沒有什麼姨娘。老夫人更是眼裏心裏隻有大哥孟君文,二房生不生她不在意,她隻在意大房什麼時候生出嫡長孫來。

可別人不急,李氏自己著急,總也沒有孩子,這個家就不算完整,假如孟君威他日真的名聲鵲起,平步青雲,一直無後,隻怕自己都要動別的心思了。

李氏一時淒然,道:“都是妾身不好,成親也有幾年了,卻一直沒個一兒半女。”

孟君威不在意的道:“著什麼急,你我都還年輕,這才成親幾年?大哥不也才有了昭郎麼?”

李氏想想也是,年輕麼,總會有希望,因此道:“二爺,今日大嫂來坐了坐,她說城北有個紅螺寺……”見孟君威不甚熱衷,李氏又道:“自成親以來,妾身就足不出戶,幾乎哪都沒去過,正逢二爺喜事,不如出去轉轉,橫豎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你我夫妻二人……”

孟君威看一眼李氏眼中的熱切,心下一軟,想也不想的道:“好,就依你,這事我來跟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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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最近諸事遂順,雖說大兒子一家兩口都走了,她不可能一點都不惦記,但有蘇岑提前打的預防針,她還是比較放心的。在她心裏這大兒子雖然一直不靠譜,但近一年的種種跡象表明,他還是可信的。

如今留下嬌兒,他又那麼疼愛,自然也會照顧到他自己,自會平平安安的歸來。

現下她所剩下的就是含飴弄孫,幾乎是無事不妥貼,就差自己動手了。要不是實在年紀大了,精神不濟,她恨不得連晚上都要抱著昭郎睡。

孟老爺跟她提了一句:“君威想趁著這幾天沒事,帶著李氏出去轉轉,順便上上香……”孟夫人當時正累的腰酸腿疼,困倦的幾乎都睜不開眼,也就隻唔了一聲,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