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還算是鎮定的人,對下人也慈和,輕易不動什麼家法之類,更不可能對待下人像對待工具、奴隸一樣,管的森嚴,但像今天這樣猛的喧鬧起來,沒規沒矩的還是頭一次。
都知道她好性兒,秦縱意又不大管內院裏的事,眾人倒也一向安分守己。
這一喊,連冬忍都皺了眉,道:“奴婢去瞧瞧。”
蘇岑倒不擔心別的,隻擔心秦縱意能否平安歸來,因此被這鬧的心也忐忑不寧,叫了乳娘進來,把昭郎抱下去接著喂,別嚇壞了他。
才站起身,要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就見門簾猛的被掀開來。她還不曾看清,眼前一閃,隨著冷風,就闖進來一個人。一句話不說,就已經大力把她抱進了他的懷裏。
蘇岑被勒的兩肋生疼,可是巨大的驚喜讓她顧不得疼了,反手環上那人的腰,一時竟有些語無倫次:“你,你回來了?”
秦縱意將她打橫抱起來,放到炕桌邊,這才站到她對麵細細的打量她。她的眼睛裏水汽茵蘊,驚喜的連克製都克製不住,使得小臉憑添了幾分光澤,竟有些楚楚動人的韻味。
見他不說話,隻打量她,蘇岑有些嬌嗔的道:“你看什麼?不認識我了?我問你話呢。”
秦縱意笑道:“是不認識了,怎麼我的媳婦變的這麼漂亮了。”
蘇岑伸手去打他,卻被他橫空攔了,緊緊的掬在手心,道:“我回來了。”
看他風塵仆仆的模樣,就知道一定是馬不停蹄,沒有耽擱,沒有停留,一進了城就回了家。蘇岑忍不住,又是掉淚又是笑,道:“好,回來了就好。”
一別一個月有餘,幾乎****都是煎熬,若不是身邊有昭郎,蘇岑真不敢想像她自己怎麼度過去。
一邊起身,一邊道:“你一定累了?我先打盆熱水……”他雖進了家,可還有許多事等著他,隻怕想歇一刻都不能,她能做的,也隻能勉強讓他擦擦臉,輕鬆輕鬆。
“別忙了,我馬上就得進宮。”秦縱意攬腰將蘇岑抻回來,重新抱緊了,在她耳邊低聲道:“怕你不放心,所以一進城就先回來看你,昭郎呢?”
知道秦縱意回來,乳娘早就抱了昭郎在門外候著,聽到傳喚,立刻抱了進來。昭郎吃飽了,心滿意足,因著四下走動,便睜大好奇的眼睛嘀溜溜四下亂瞧。猛的瞧見蘇岑,便咧開小嘴,滿麵笑意,伸手要她抱。
不想旁邊一個身高馬大的陌生男人,雙臂一舉就把他給劫走了。昭郎很是不滿,可又好奇,終是好奇大過了不滿,他伸出手胡亂的在秦縱意的臉上又抓又摸。
小手又軟又滑,抓的秦縱意奇癢無比,忍俊不禁。他把昭郎高高舉起,再放下,又一次舉起。昭郎初時還有些怕,緊緊抓住秦縱意的袖口,仿佛這樣就摔不下去了。等到適應了這忽上忽下的暈眩,竟然咯咯咯的笑出了聲。
秦縱意逗弄夠了,才放下昭郎,對蘇岑道:“好小子,膽子挺大,像我兒子。”
蘇岑啐他:“什麼叫像,難道他不是你兒子?”
秦縱意作勢要親昭郎,被蘇岑攔了:“你這一身塵土,別沾的他滿臉都是。”秦縱意這才不情不願的把昭郎交給了蘇岑。剛坐下,就聽見玫瑰進來回道:“大爺,成熠在外麵求見,說是皇上要您即刻進宮呢。”
蘇岑什麼都沒來得及問。
秦縱意匆匆出門,隻丟下兩個字:“放心。”
他這一去,就是小半天,回來又去了孟府,跟孟大人商談了半天,等到回家時,天都黑透了。蘇岑哄睡了昭郎,坐在燈下等他,見他回來,忙叫人打熱水,準備洗澡的物什。
秦縱意雖然自恃身體強健,可近日如此折騰,也早就疲憊不堪,人還在浴桶裏呢,幾乎就睡著了。
蘇岑悄然進門,看他那疲憊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心酸,摸摸水都不熱了,隻剩下了溫乎的熱度,便拿起巾子,輕柔的替他搓洗。
她這一動,秦縱意倒醒了,有一刹那的恍然,竟然愣怔怔的盯了蘇岑沒動。蘇岑沒換衣服,可是因為昭郎還小,屋子裏一向比別處暖和的多,因此雖是初春,蘇岑的衣服卻比較輕、薄,因著替他擦洗,前胸、袖口的衣服都被水打濕了,倒更顯的她身段窈窕,曲線飽滿,尤其是胸前,呼之欲出。
被他看的羞惱,便將濕帕子往他臉上一蒙,道:“既是醒了,就快點出來,飯都要涼了。”
秦縱意春光沒看夠,溫存也沒享夠,一句話沒說,就得了這個下場,暗道氣悶,可也知道蘇岑是怕他著涼,隻得匆匆抹了兩把,換了衣服出來。
果然早就備好了一桌子菜,很是豐盛,大都是他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