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疏一雙冷情的眸子撞進楚臨淵炙熱的目光之中。
他壓在她的上方,暖黃色的燈光在他頭頂,刺得蕭疏根本無法直視他,隻得懶洋洋的半眯著眼睛。
“事後諸葛。”蕭疏搖搖頭,“你要是早說,那我肯定拿你酒莊最便宜的酒潑她了。”
楚臨淵知道蕭疏對岑姍心存芥蒂,而且很難根除,他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道:“她已經被徐沂的人帶走了,她會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蕭疏微微一愣,原來楚臨淵還真的對岑姍下手了。
提不上有多高興。
“我知道是她綁架了你,先前我沒有證據,就算報了警,警局全是岑國棟的人,他不會讓他女兒受到半點傷害。教唆他人犯罪,最多判七年。上麵早就盯上他們家,派了徐沂下來暗中調查。證據確鑿的話,他們一輩子都要在監獄裏麵度過。
“徐沂還說,隻要我幫忙,他們就會恢複我的軍籍和黨籍。
“笑笑,這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優惑。”
楚臨淵的聲音有些沉,他也是頭一次在別人麵前說起這件事。
對,重新回到部隊對楚臨淵來說是巨大的優惑。
不管是過去五年,還是五十年,他都想要穿一身戎裝,以最帥氣的姿態出現在蕭疏麵前。
而蕭疏,在聽到楚臨淵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楚臨淵不是自己主動退伍,而是被開除了軍籍和黨籍,因為在軍事演習的時候臨時離開觸犯軍紀。
因為那天是她從寧城離開去意大利,所以楚臨淵追了過去。
因為追了過去,他的左手臂廢了。
蕭疏的纖纖玉手輕輕撫上楚臨淵的手臂,原本清冷的眸子中現在也無任何波瀾。
“既然那麼想回去,沒有人攔著你啊。”淡淡的話語從蕭疏嬌嫩的唇中說出,冷漠。
“在你沒有回來之前,那的確對我是巨大的優惑。”他摁下蕭疏在他手臂上輕撫的手,禁錮在她的頭頂,“你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眸子中全是波濤洶湧,蕭疏想他可能會把他的心路曆程全部都告訴她,於是,她等著。
等著聽他要說什麼為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辯護。
男人啊,永遠都是能說會道的動物,能把黑的都說成白的。
“笑笑,我愛你。”
然而等到的,並不是楚臨淵為他自己的辯護,是蕭疏以前特別想從楚臨淵嘴裏聽到的那三個字。
沒在一起時,她也不奢望楚臨淵會說出這種話。
在一起之後,她總是變著法兒地讓他說。
沒在一起的時候他沒說,在一起之後,他也不說。
等啊等,等到物是人非,等到滄海桑田。
終於,他說——笑笑,我愛你。
標準回答應該是——臨淵,我也愛你。
但是回答楚臨淵的是蕭疏淺淺的笑,眉眼中是直抵靈魂深處的笑,卻越發的讓人發涼。
“臨淵啊,不是每一句我愛你之後,都會換來‘我也愛你’。有些話我想聽的時候你不說,等我不想聽了,你就算說上千百遍,也沒用。”
可那三個字,仍然像鋼釘一般,深深地釘入了蕭疏的心中,沒辦法拔掉。
那一瞬間,蕭疏也在楚臨淵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悲傷。
“既然你也覺得累,我們就……”
“笑笑。”他打斷了她,不想從她嘴裏聽到那兩個字。
付出了所有就是為了不聽到那兩個字。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他在征求她的意見,向來獨斷專行的楚臨淵原來也會征求對方的意見。
可是征求了又有什麼意思?她的回答他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嗎?
她眼底的清冷他全數納入眼中,然後他說:“就算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們重新開始,嗯?”
“可我覺得髒啊,你和岑姍在一起過,你們吻過睡過。我不過是和寒聲說了兩句話那就嫉妒,那你們睡過呢,我該怎麼想,嗯?”
“誰和你說我和她睡過了?”楚臨淵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
她介意就說明她在乎,也不是毫無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