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影與無蹤(1 / 2)

“無可奈何花落去,一劍輕煙入紅塵。”

南宮無魚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前,一盞陳舊的青油燈散發著昏黃而又微弱的火焰。

他在昏黃的燈火下,翻看著一本泛黃的劍譜。

盡管這是一本殘缺的劍訣,是秦隨風從白樓之中取出,贈送給他的。

他每日每夜,對這本沒有下半部的劍譜,一字一句的研究,反複細讀,其間的劍訣,他早已背的滾瓜爛熟。

白樓第一層存放了很多殘缺的劍訣,多是千百年來,六族所收集的一些古老的殘缺劍訣,可供煙雨鎮所有人進入其中閱讀,參悟,但這些劍譜隻能在白樓之內閱讀,不能借閱帶走,慢慢品讀,但即便如此,南宮無魚也用了十年時間,把這些劍譜,一本又一本,一遍又一遍的熟讀。

然而這些劍譜有些缺少劍術,有些則是缺少劍訣,劍法前後不連貫,如此,便不能進行修習,更何況,南宮無魚天生便被家族斷定為不能開啟道輪,即便是給他完整的修行劍訣,也是無從修煉。

所以,秦隨風贈送的這本劍訣,便被南宮無魚視為珍寶,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隨身攜帶。

劍訣名魚龍,半部殘缺。

荒月修行界,欲要修行,必先開啟道輪,道輪是修行者一切道元運轉的承載,隻有凝聚出道輪,才能在修行一途上,保持道元流轉的生生不息。

南宮無魚身中青神之毒,嚴寒的青神毒,摧毀了他身體內的經脈運行,使得道輪難以開啟,此生與修行無緣。

可是他沒有因此自棄,白樓中的劍術,他在腦海中早已演練過無數次,手中的這部劍訣,使得他以手代劍,自行修習劍訣中的劍術招式,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

如今,織簾劍在手,他已是忍不住想要揮劍,將曾在心中演化無數次,縱橫交錯的劍術招式,一劍又一劍的盡情揮毫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隨著劍訣出,織簾長劍已是落入南宮無魚的手中,一陣揮舞,不覺間已是到了樹影婆娑的院子裏,長劍在手中一揮,恍惚間,南宮無魚似乎看到了一道劍氣劃過夜空,將月色分離。

劍勢向前一刺,又瞬間回轉一個輕斬,飄逸的劍影重重疊疊,便是一招,驀然回首。

在南宮無魚看來,這是整部魚龍劍訣中最為精要的一招劍法,其勢如破竹,飄逸迂回之間,盡情演繹了劍法的進與退之道。

可惜這一招,卻是缺少了口訣,若是能夠配合劍訣修行,定是高深奧妙之術。

所以這注定是一場遺憾了。

“鳳簫聲動,一夜魚龍舞。”

隨著劍訣念起,如煙小院裏,一時間卻是劍影交錯,梧桐落葉上的雪花,已被白天的太陽光芒,融化成了積水,落葉任憑風吹起,散落滿院,似是為這精彩絕倫的劍術喝彩。

可漸漸的,南宮無魚發現自己手中的劍法,再也不是自己熟讀的上古殘缺劍法,而是無意之中,揮舞出來的招式。

他想停下來,身體卻是不聽使喚。

這一刻,隻有身隨劍起,長劍所及之處,他的身影隨意淩空飛舞。

然而他的意識卻是清醒的。

此時,南宮無魚的腦海裏,閃過的是,在巷子裏,織簾劍為他化解了蘇焚花的至強殺伐劍氣的情景,心中一動,道:“莫非這把織簾劍,本身是劍法所化,看這劍法飄逸瀟灑,比那尋常所見之劍術,倒是高明了不少。”

南宮無魚閉上雙眼,讓織簾劍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在空中起舞,此情此景,如一幅謫仙持劍起舞的神秘畫卷。

南宮無魚心神集中,用心感受織簾劍在空中流動的每一道痕跡,每一道劍意,他覺得一陣微風拂過自己的心頭,柔軟,輕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