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心裏的委屈與怨恨,作為父親的楊懷仁並不清楚,他以為女兒遇見了傷心事,或者是因為失戀的緣故。他坐在一旁,心裏在嘀咕:“不一定呢,她正當青春年華,正是尋找愛情、組建家庭的時候,如果不是這方麵的煩惱,還會因為什麼呢?”
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現在,女兒已經不知不覺地長大了,是應該尋找一個男人嫁出去了。
由女兒想到張可,楊懷仁的心裏一陣子的鬧騰,有酸有甜有苦也有辣。張可和女兒年齡幾乎差不多,但張可卻跟著他這個中年人過起了日子。
由張可又想到了女兒,假如女兒也和張可那樣,也尋找一個中年男人不明不白地在一起過日子,那又是怎麼樣呢?
連剛才那對偷雞摸狗的男女,都不想讓女兒看見,楊懷仁怎麼可以容忍女兒去做小三呢。
渾身一顫,頓然心沉,他不願意這樣往下想了,因為他不願意看見女兒也和張可那樣。
“莫非張可就不是別人的女兒麼?不,張可也有父母,她也是父母的女兒,可她跟著自己過那夫妻一般的日子,她的父母知道麼?肯定不會知道,否則的話,她父母也定會不答應的。”
一股難言的苦味湧上心頭,楊懷仁閉上了眼睛。
正在這時,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是那麼熟悉,楊懷仁聽見了,渾身一哆嗦,竟然不由自主地把臉轉向到裏麵。
林沙莎的腳步聲,他閉著眼睛也能聽出來。
霎時,他有點膽怯,有點害怕看見老婆。在飯店時,一刻都等不及了,就想回家向老婆興師問罪;可現在,他卻變成了如此的懦夫。
偏偏這個時候,旅客走的幹幹淨淨。不但旅客沒有了,連典典也把腦袋轉到了一邊去。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一時間,大廳裏寂靜無聲。
“嗬嗬,”林沙莎終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這沙發裏坐著的是哪位旅客呀?”
林沙莎霍然看見楊懷仁時,一驚又一愣;呆了片刻,覺得眼淚往外冒。但她咬牙忍住了,使勁把流到眼眶裏的眼淚硬是吞了回去。她看見楊懷仁臉朝裏,一股火氣頓然騰上腦門,真想跑過去打他一頓。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喲喲,原來是楊總經理啊。”林沙莎湊到楊懷仁的麵前瞅了瞅,“我剛打黑地方進來,嗬嗬,眼睛模模糊糊的,以為是住店的呢。”
典典嗤地一笑。頓然又止住了。
“楊總經理,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看見楊懷仁把臉往牆上別,林沙莎也動一下身子,對著他臉站著。
這時,楊懷仁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頭已經別住了牆,而地下又都是堅固無比的水泥地坪,躲無處躲啊。
不由霍然站起來。同時捏緊了拳頭。可突然發現,女兒這時正站在那兒,那對淒慘憂傷的眼睛正望著自己,他頓然又坐下了。
“咋,拳頭既然握緊了,幹嗎又鬆開呢?”楊懷仁瞬間的動作並沒有逃過林沙莎的眼睛。
楊懷仁掃一眼典典,暗自歎了口氣。
這個時候,楊懷仁不敢和老婆唱對台戲,他害怕傷及到了女兒。
“我楊懷仁的家,即便什麼風沒有,但我想啥時候進就啥時候進。”由於底氣不足,楊懷仁有點低聲下氣。
“嘿嘿,你的家?”林沙莎一陣子洋笑,“朋友,你喝醉了麼?不然的話,你肯定是走錯了門路……因為這裏新來的男主人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