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父親把兒子的請求對母親一說,母親就堅決反對。
“不,不行!我們的兒子雖然門門功課都得了優秀,但是他花在課外活動的時間太多了,而花在音樂和學業上的時間卻相對過少。另外,搞拳擊又危險又難看又激烈,不適合他。”
要是歐內斯特要求去學小提琴或其他樂器或者唱歌,他母親決不會阻攔他。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就同意他去的。
她就想讓他當個音樂家呢!
可是歐內斯特偏不喜歡搞音樂。他喜歡的就是拳擊的這種刺激和危險。
這才叫夠味兒!
他仍然不死心。
他又去央求爸爸,爸爸又去找媽媽。經過無數次爭執、求情、磋商,當母親的終於拗不過兒子。歐內斯特終於獲準去上拳擊課了。
第一堂拳擊課上,教練給他安排了一個中量級拳擊手,名叫楊·奧赫恩。
教練把海明威帶到奧赫恩麵前,對後者說:
“他第一次來,手下留情些。”
奧赫恩是中量級拳擊手中的佼佼者,當然不把初出茅廬的海明威放在眼裏。他鄙視地瞧了瞧麵前這個塊頭雖大,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家夥,答應對他手下留情。
歐內斯特一上場卻就較上了勁,對準拳擊手就是一陣猛衝猛打,打得拳擊手火起,把當初的諾言全拋到腦後。
奧赫恩對準歐內斯特一連串左右開弓,歐內斯特的頭被打得像個練拳用的橡膠吊球,左搖右晃。海明威竭力挺直身子,揮動雙拳亂撲亂打。他看不見對方,但是他知道對方一定在他的對麵跳躍騰挪。
突然間,他看清了,忙照著對方下巴一拳打去。拳擊手像趕蒼蠅似地擋開了他的拳頭。
他又向前進了兩步,揮拳出擊,不料又撲了個空。
奧赫恩身子一轉,人不知去向。
待到他重又出現時,歐內斯特隻覺得頜骨上重重挨了一下,腿一軟,跌了下去。與此同時,對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他頭上狠狠一拳。
不過片刻工夫,便見歐內斯特被打得鼻青臉腫,威風掃地,躺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這第一堂拳擊課差點就成了他的最後一課。
但他是個不服輸的角色,無論如何他還要比試比試。
“當時你害怕嗎?”他的同學問他。
“當然害怕啦。那家夥打起來要你的命!”
“那你何必跟他打?”
“嗨,我還沒嚇成那個樣子。”
第二天,歐內斯特的鼻子貼了紗布,眼睛底下又紅又腫,但他又去了拳擊場。
許多和他一起報名學拳擊的同學紛紛自動退了學。他們吃不了那份苦。
歐內斯特卻一直堅持下去。他是輕易不會打退堂鼓的。
一個月過去了。
兩個月過去了。
……
三十個月過去了。海明威的姓氏開始叫響。
海明威仍然在拳擊場上苦練。他的身上常常是青一塊、紫一塊,有劃破的血口,也有腫起的傷痕。
隨著兒子一次次受傷,做母親的焦慮也逐漸加深。這也難怪,誰不心痛自己的兒子呢?更何況他母親平素溫文爾雅,文質彬彬,平生引以自豪的就是她在唱詩班的位置,她那幫有教養的朋友和支持她們這個圈子活動的慈善家。可她的這個兒子就一點也不懂當母親的心,活像個小胡同裏鑽出來的野孩子,又是急診醫院的常客,還常常去參加危險的比賽,腿踢斷,頭撞破,眼打傷,這種事有完沒完?能讓當母親的不擔心嗎?
有一次,他的頭部挨了狠狠一拳,一隻眼睛給打壞了,連醫生都擔心這會危及另一隻眼睛。
那次,他又遇上了一個厲害的對手。
一上場,他就盯著對方,一邊心裏想著:“今天我一定要打敗他,一定!”一邊一上一下地揮動著拳頭。
他瞅準時機,一拳打在對方的太陽穴上。對方抽拳護住腦袋,躲閃著又前進了兩步,頭一低,照直打出右拳。
他往左邊一閃,進前對準對方的臉接二連三打去,一拳狠似一拳。
練習場上的夥伴發出陣陣呐喊:
“海明威,加油!”
“海明威,加油!”
他心頭一熱,又鼓足勁撲向對方。
呐喊變成了嚎叫。
他用盡全力又一拳打中對方的太陽穴,接著又是幾下,隻見對方眼睛翻了兩翻,倒在了他的腳下。然而,就像地上裝有彈簧似的,對手騰地翻身跳起,死死抱住他,站穩了腳跟。
海明威用頭猛撞了一下對方的腦門。
對手急劇鬆開兩臂,狠狠一拳打來。
這一拳打得真厲害。海明威眼前一片金星,雙腿一軟,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他母親為此大發雷霆,哭哭啼啼,吵吵鬧鬧,生怕打壞了她的寶貝兒子。
可是海明威卻滿不在乎,他並沒有因此放棄。恰恰相反,每次打翻在地,他總會盡快躍起身來,準備再次衝鋒。
他覺得學拳擊受益非淺。“拳擊教會我絕不能躺倒不動,要隨時準備再次出擊……要像鬥牛場上的公牛那樣又快又狠地衝。”
海明威是橡園中學引人注目的體育健將,他在學業方麵也有非得出類拔萃不可的追求。
3歲時就開始釣魚和5歲起參加阿卡西俱樂部的收益,使他剛進橡園中學,就取得一次課堂上的小勝利。
這是在生物課上。他寫了一篇關於蚱蜢的論文,一下就寫了6頁。對於蚱蜢,他再熟悉不過。他不知抓過多少蚱蜢作魚餌,他父親帶他作過解剖。但他在文章裏不提這些,仿佛完全是課堂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