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連夜為米貴趕製了一雙厚底的繡花鞋。
她聽米貴形容沈家公子書童的身高,恰巧比她高出半個頭來,為了不引人注目,隻好為她繡雙高底的鞋來拉高身材。
這個主意還是米貴想出的。
陶氏睡在主臥外的軟塌上,借著蒙蒙初亮的光線順著木板間鏤空的縫隙打量裏麵沉沉入睡的小姐。
自從二小姐清醒過來後,完全變了個人,一下子像長大了許多,對未來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一點也不像是五歲孩童。
或許是母親的過世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陶氏隻能把原因歸結到這個上麵,歎口氣,起身下床喚醒米貴:“二小姐,米貴小姐,已經快到辰時了。”
米貴朦朧地睜開眼,看見陶氏一臉倦容,露出歉意的笑:“乳娘,早安!您一定一夜未睡吧?”
陶氏把那雙厚底的鞋放在了床塌上:“快試試合不合腳,為了將它趕製出來,有些粗糙了。”
米貴伸腳套起鞋,抱住陶氏忍不住撒嬌:“謝謝乳娘,很合腳,以後千萬別再弄這些個華而不實的東西了,很傷身體的。”
陶氏聽了米貴的話,一夜的辛苦頓時煙消雲散:“米貴小姐的嘴好甜,聽了你的話,乳娘覺得比吃了人參還要大補元氣呢。”拍拍她稚嫩的小背,起身從屏風架上拿起早已掛在上麵的衣物,為她穿戴起。
出門從院中的井裏汲了些井水倒在銅盆裏給米貴梳洗。
見米貴全身上下都打理好後,又想了想從衣櫥裏翻出早些年林氏出門用的紗帽給米貴戴好。
紗帽上垂下的白紗太長,將嬌小的米貴從頭到尾一個兒地全部籠罩在了紗帽裏。
看著米貴這一身妝扮,陶氏一拍手得意道:“太好了,這樣一來偷龍轉鳳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偷龍轉鳳?!這個形容詞怎麼這麼奇怪?
米貴被陶氏牽著出門在米家上下溜了一大圈,有些好事的婆子問陶氏:“二小姐這是怎麼啦,怎麼要用紗帽將自己全身遮住呢?”
米貴早已跟陶氏串通好了,聽到老婆子這麼一問,便假意地咳了兩聲。
陶氏趁機說:“米貴小姐昨夜受了些風寒,我讓她跟我在米家上下活動兩圈出出汗或許就能好些了。”
婆子們聽完,捂著嘴笑:“感冒確實需要出出汗的,米貴小姐要多多運動啊。”說完後瞪著米貴直打量:“咦?不對啊,怎麼米貴小姐好像長高了許多?”
米貴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將裙角拉開,露出了厚底鞋,邊假咳著邊說:“乳娘說我是風寒感冒,要少接些地氣,所以讓我穿了雙厚底鞋。”
“哎呀,長高了好大的一截。”
陶氏牽著米貴的手,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將她送到了空無一人的後園中。
打開偏門,門外的沈曼成與景墨早已等待多時了。
手忙腳亂地將米貴抱在手上的白色素服給景墨換上,將紗帽也給一臉陰鬱的他罩上了。
沈曼成安慰他:“為了十塊銅板努力啊!”
景墨歎了口氣,認命地跟著陶氏進米家後園:“我的勞動力好廉價啊。”
沈曼成帶著米貴來到沈府後園裏,指著偏門旁新搭建的柴棚對她說:“母親昨個兒讓下人趕搭的,說方便你換衣之用。”
沈母還真是個心細之人,米貴對她的感激之情如滔滔江水。
昨天陶氏已將她的額發順著眉毛齊齊剪去,此時的她頭發梳成了雙髻換上一身寬鬆的書童服,還真是個俊俏的小童子。
將長長的袖口與拖地的褲角卷起,米貴跳出柴房問在門邊等候的沈曼成:“如何,像你的書童嗎?”
沈曼成來不及對她的打扮多作評價,拉著她就向正門方向跑去:“時候不早了,第一天上學就遲到,先生會責怪的!”
沈府的正門,此刻正停著一輛馬車,趕車的師傅靠在車門旁打著盹,頭一點一點地。
沈曼成出了門就對著他大聲吩咐:“趕車的李大爺,請你速速把我送去郭城吳家書墊。”
趕馬車的李大爺被出聲驚醒,趕緊坐直身子,等二人爬上車後便駕著馬車飛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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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共更新了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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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衛三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