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起步,還未坐穩的二人慣性摔倒在車內。
沈曼成還嫌不夠快,一個勁地催促:“請快點兒,我快要遲到了。”
待米貴從車內爬起,坐好在車內的墊子上,發現沈曼成背著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裹,不由地好奇發問:“沈曼成,你背的是書嗎?借我看一下好嗎?”
沈曼成把背上所背的包裹解下來交給米貴,吩咐道:“你現在是書童,理應幫我背書的。還有,不要忘了要喚我作公子。”
米貴吐吐舌頭,他不說自己還真忘了稱呼這個茬呢。
接過沈曼成交來的包裹,打開來卻看到了一本《孟子》加一本《論語》及硯台和毛筆。
字是看得懂,不過全是繁體的。
拿出其中一本翻看,隻見裏麵的文字模糊頁麵上零星遍布墨跡,仿佛現代的盜版書一般,排版全是從右到左、從上到下看得人眼暈。
沈曼成見她拿出書來翻看,不由地嘲笑道:“你看得懂嗎?”
米貴氣癟,雖然這些繁體字不會寫但也看得懂個七七八八,鐵定比你懂!
又不好明說,不然隻有五歲的幼童竟然能看得懂這麼多的文字,而且還從未上過學堂識過字,一定會引起別人的猜疑。
不便明說,隻好反問他:“你又看得懂了?”
沈曼成鼻尖向天:“當然懂!”指著她手中的書說道:“你手中拿的是《論語》。”又指指包裹裏的其他兩本:“另一本是《孟子》。”
哼,一定隻會認封麵上的字,對裏麵的內容一竅不通還裝厲害!
“我才學,要知道這幾本書都是十多歲的人學的內容!”沈曼成不否認自己不認識裏麵的內容。
“那你以前上的學堂都教你什麼?”
“《詩經》及《弟子規》啊,要知道它是這些教論的基礎!”
哦,米貴有些了解了,古代的人原來跟現代的教育方法是相同的。先讓孩童學會朗誦詩詞學會韻律,再具體邊識字邊教為人的道理。
兩人談話剛到一個段落,趕車的李大爺在車外喊道:“沈公子,馬上到書塾了,快快準備準備。”
米貴趕緊將散落的書裝好在包裹裏,背上身。
馬車停穩,沈曼成便急不可待地一躍而下。
書塾是一個四合院,四麵都是教書的學堂,傳來夫子們陣陣朗朗的教書聲。院場中間有一棵高聳茂密、盤根錯節的大青樹,看得出來有百年曆史了。
沈曼成向著其中一間門外掛著“初學”牌子的學堂而去。裏麵的教書夫子正在搖頭晃腦地講著《孟子》的第一個章節。
沈曼成出聲打斷了正沉迷在其中的夫子:“夫子,我遲到了。”
夫子正講到梁惠王問孟子“叟不遠千裏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的注解時,被打斷了思路,有些惱怒:“你是誰家的公子,可知學問為大的道理?手板心伸出,重罰五下!”說完,拿起戒尺就向著米貴二人走來。
米貴緊緊地抱著小包裹,眼看著沈曼成就要挨打,卻發現他壓根沒伸出手巴掌。
正當奇怪時,夫子對著米貴道:“你是他的書童,代他受罰的是你,快快把手伸出!”
不是吧?學生受罰卻讓書童替代?太不講理了吧!
身旁站著的沈曼成對著她擠眉弄眼,意思大概是:你看吧,誰讓你耽擱了這麼長時間。
米貴哭喪著臉,認命地將小手伸出,隻期望夫子能念她年紀尚小,打得輕些。
夫子耗不留情麵,重重擊打了五下米貴的手掌才消了氣。指著學堂內空出的座吩咐道:“念你們今天是第一日上學,估且輕罰,下次如若再犯,要重重罰打手掌心十下!那個位子是你們的,快快坐下,不要再影響他人讀書!”說完後,再不理兩人,繼續開始講梁惠王對孟子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