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貴麵皮一繃,唉呀,忘了這老夫子是個老八股啊,孟子在他心目中如此偉大,他一定恨極了自己對他偶像的玷汙吧?於是訕訕一笑:“夫子請別見怪,剛剛您說過要各抒己見的,我隻不過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罷了。”
老夫子剛剛自己有言在先不好繼續發作隻好罵米貴連帶著沈曼成:“唯利是圖的商人怎可明白孟子偉大的思想!”,哼了一聲又詢問米貴道:“沈家的小書童姓甚名誰?今年有幾歲了?”
米貴差點張口道出自己的真名實姓,沈曼成趕緊打斷她彙報給夫子:“‘他’名為景墨,今年有七歲了。”
老夫子聞言,打量這個身高長相不及七歲的幼童評價道:“先天不足!坐下吧。”
四周的學童聽完老師含蓄的評價,捂嘴偷笑。
米貴坐回蒲團上,抓抓自己的鼻尖:好個老八股,辯駁不了就對我進行人身攻擊啊?!算了,他還算含蓄,忍字為大。
沈曼成從包裹裏翻出一本空白頁的小楷,對她吩咐:“快,快找出筆及墨硯,我要把你剛剛說的話抄寫下來。”
米貴依言找出毛筆交到沈曼成的手上,拿出硯台及墨錠,從一個小巧的白瓷瓶裏倒出點水在硯台上就開始磨了起來。
這個東西還需要點技術,米貴從來沒用過、沒接觸過,水倒多了研磨的時候用力太大潑灑了出來。還好自己身穿的衣物是景墨的墨綠色袍子,濺上墨汁看不出來。
一旁的沈曼成看米貴笨手笨腳的,偷偷直笑:“你現在知道為何我要讓景墨穿黑色袍子了吧。”
米貴漸漸找到了方式方法,隻是手腕有些酸。
見墨已漸稠,沈曼成用筆尖沾了沾,開始在小楷本上書寫了。
他寫的毛筆字很漂亮,力道均稱,字體如青鬆般挺拔,看得出來下過一番苦功。七、八歲的年紀能寫有如此好的一手字是極為難得的,但顯然有一些生僻字他不認識,便用空格隔開了。
米貴心想:等我回家去,一定要央著陶氏幫我買一套筆墨紙張開始練練字,不然習慣書寫鋼筆字的我一定用不來這需要腕力的毛筆字的。
但轉念又一想,從前好像有那麼個印象,說有女主穿越到古代,書寫時她就找來一支羽毛替代毛筆。
嗯,是個好辦法,回去咱也試試。
沈曼成埋頭苦寫,完成後豎起本子吹幹上麵的墨跡詢問身旁的米貴:“怎麼樣?我把你剛剛說的見解寫完全了沒有?”
米貴剛想伸手去接本子,沈曼成就把它縮了回去:“唉呀,我忘了你才……”轉頭看看周圍,見沒有注意這邊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才五歲,鐵定是不識字的。幹脆我念給你聽可好?”
米貴縮回手,點點頭。
沈曼成清了清嗓子,把剛剛先生教導的仁義如何比利益重要的觀點念了出來,又接著把米貴辯駁先生的“仁中有利,利中有仁。不能將二者割裂。”的觀點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
念完後,看著米貴問道:“如何,剛剛你是這麼說的吧?”
見米貴點頭,接著讚道:“你好犀利一針見血就指出了孟子理論的缺陷,簡直就是塊讀書的好材料,比我這種隻會死讀書的人強太多了。”
米貴被他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抓著頭謙虛一笑:“哪裏哪裏。”隻是自己借用了現代人評《孟子》的觀點而已。
夫子見下麵的學生鬧成了一鍋粥,拍了拍講桌,清了清嗓子:“好了各位學生,明日請將老夫所布置的見解交於上來。”說罷便瞪了一眼米貴這個擾亂課堂秩序的罪魁禍首,自顧自地走了。
學堂裏的學生見夫子走了,全部圍繞住了米貴與沈曼成:“喂,叫景墨的書童,我們覺得你的見解很精彩、很獨道,先生說的那個題我們打算把你的觀點借鑒一下。”
米貴被這些學生們圍住青眼交加,有些不好意思。
有人問了:“景墨,你真有七歲嗎?不像啊?!把夫子都辯駁的一愣一愣的。”
正當米貴不知如何回答時,沈曼成抓著她的手向這些熱情的學生告別:“我家的車夫來接了,各位有問題明日再問吧!”
有人取笑道:“明日可要起早嘍,不然夫子可會重罰的。”
沈曼成拉著米貴向外走去,低聲交待:“少與這些學生套近乎,不然被他們發現你是個姑娘家就慘了。”
……
------題外話------
今日終於有了二十一個收!
木衛三好高興啊!看書的親還是很可愛很好說話的,來,給木衛三緊緊抱住狂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