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98年,武皇已改國號為周。雖說遷都耗費了諸多國力物力,但苛捐雜稅極少民生富裕,呈現出一派國盛民強的盛況。
唐朝的節日眾多,五月初五就是端陽節。
在天子腳下,每逢節日更是人潮擁擠、氣氛濃鬱。
除了幾條街的花展外,各商家也使出了渾身解數為自己所賣的商品在熱鬧的集市打響廣告,更有些番邦人士用蹩腳的漢話叫賣異國的土特產。
白日可以趕街觀花展買女人家喜歡的小飾物,夜晚可觀燈展看煙火。
自從父親米盛允了米貴及米安上學堂之後,也默許了兩人可在集市中頭戴紗帽地拋頭露麵。她倆此時從學堂內下課後,正與幾名相熟的同學一起相邀逛集市。
男生一般是極不願意逛街的,但米安兩姐妹相貌是遠近馳名的一等一,妹妹米貴身旁早已有了護花使者沈曼成,姐姐雖是庶出的但這等長相能娶回家中做個妾室也是件美事,於是身邊總圍繞著一群家景殷實的紈絝弟子。
一個個子瘦長的少年見到一攤販上正叫賣珠花頭釵,喊住米安,從攤位上挑選出一支最貴的贈於美人。
隻見美人伸出潔白的素手,輕聲道謝接過後交於了身旁跟隨服侍的丫鬟雪碧。
其他少年見如此便引得美人注目紛紛效仿,一盒胭脂、一條錦帛腰帶、一條圓潤的珍珠項鏈……,丫鬟手中的物品越抬越高。
米安躲在紗帽中冷眼看著這些紈絝弟子為搏自己一笑使出渾身力數冷笑不已,這些東西全都是些集市上的便宜貨,他們心中所打的官司她也十分清楚,難道我堂堂米家的大小姐隻配得到這些玩意兒?隻配去做他們的妾室嗎?
看看前麵執手同行的沈曼成與米安,她妒忌的雙眼通紅!為何好事總會落到妹妹米貴頭上?家中父親嬌慣、沈家伯母喜歡,連原本屬於自己的沈曼成也心甘情願地跟在她的屁股後麵?!看看自己,一點兒也不比她差!難道就是為著自己是庶出的原因?那也是她死去的母親林氏而讓本是大房的母親屈居妾室!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應該是她米安的!
緊跟在身旁的瘦個子見美人兒一直沉默不言,出聲關切詢問:“安兒姑娘可是累了?不如到旁邊的茶樓一坐,歇息片刻?”
米安抬頭便見這出聲關懷的瘦高個兒一張剮長的馬臉,低頭又見圓滾成一團的矮子滿臉油膩地擠出菊花般的笑臉仰望著自己……
再看看前麵對著米貴溫柔笑著的沈曼成,俊朗飄逸、五官立體、身材挺拔,對比出真知!抑製住自己強烈反感的情緒,米安緩緩搖頭,跟上前麵的那對礙眼的璧人。
“不知可樂與景墨又跑到哪裏去了?”米貴牽著沈曼成的手,在這人潮擁擠的街上墊高腳尖四處尋找。頭上戴個紗帽可真是麻煩,雖說現在是女皇當政,時下婦女也能走在大街上挺直腰板了,但還有些大戶人家依然禁止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拋頭露麵。
好熱!就像被罩在了蒸籠裏,米貴用手擦去額上的汗滴。
沈曼成似是看出了她的煩熱,伸出修長的手指,靈巧地將係於她下顎紗帽的絲帶解開了,將紗帽從她頭上摘下拿在手中,關切地詢問:“這樣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