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為多愁善感(1 / 1)

可樂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中藥,跨入小姐的房內。

米貴正坐在窗邊,手執那雙未完工的繡花鞋,看著院中開得正茂盛的緬桂花,香氣撲鼻而來。這是她跟沈母央來栽種在院間的,幾年光陰就長得粗壯高大、枝葉茂密。

憶起當年,陶氏與自己在院內刨土挖坑時的情景,米貴眼眶裏又盈滿了淚水。

可樂把藥碗擺放在案桌上,走過去將窗戶關上了。

“小姐,你的病才剛剛好,再難過陶大娘也不會醒來了。”牽起小姐暴瘦伶仃的手,帶她來到案桌邊,壓她坐下:“喝藥了。”

米貴依然拿著繡花鞋不住摩擦,眼淚如串珠滴落:“都怪我,要不是為了照顧我,乳娘也不會那麼早就去了。”

“所以小姐更要好好保養身子,不然大娘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心安的。”可樂哄著,把藥端到米貴嘴邊,像哄小孩子般看著她一口口地將藥喝下。

可樂雖然心也酸酸的,但為了小姐,也得強言歡笑:“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我還不信。如今看看小姐我信了,一天到晚,眼淚都止不住地流。”

“唉,乳娘最疼我,我病重時,她說要用自己的命來抵我的命,所以才會這麼早就去的。”米貴喝下了一碗苦藥,嘴巴澀得難受。

可樂見自己家小姐大青白日又在說些鬼神之類的胡話,趕緊止住她的話頭:“小姐,別說了,可樂最怕這些個髒東西。”昨個兒,她與景墨說起了這些,景墨還一個勁地笑話她膽小,幫她求了支桃木劍掛在房間裏驅邪。

見米貴不再言語,可樂又說:“沈公子怕是等下課後還會來這兒找米貴小姐的,我去廚房裏備點心來。”

“二娘不是說過拿東西要有她的批條嗎?別去找麻煩了。”米貴提到容氏,就一陣心煩。

“夫人再怎麼刁難小姐也得看老爺的臉色。老爺發話了,說二小姐在府上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想拿什麼就拿什麼,夫人隻需要管管下人,別的不用她操心。”可樂想起容氏吃癟的樣子,嘴角止不住地笑,“老爺對小姐可真好,本來大娘是不允許葬入米家祖墳的,小姐才對老爺一說呢,老爺就同意了。”

“乳娘一直跟著娘親,雖說也嫁過人但被夫家休了,不葬到米家還能將她葬到哪裏?”米貴想到陶氏一生的辛酸,就止不住的難過。

陶氏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占用了她心心念念一直要保護追隨的小姐的身體。

“夫人說不讓,結果老爺聽小姐的話。她的丫鬟玉鐲跟我說,夫人現在在下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人不自重,別人也必不會尊重她。”米貴對那天容氏在陶氏的遺體旁說風涼話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

正說著,沈曼成就來了。

他身後緊跟著景墨,幫他提著書。

“沈公子,你來了。”可樂對著他福了一福,對米貴道:“小姐,我去廚房拿些糕點過來。”

說罷,嬌羞地看了一眼景墨,跑了出去。

景墨自小與沈曼成一起長大,與他的關係早已如同自家兄弟一般。他將手中的包裹塞到沈曼成手中,跟在可樂後麵也跑了出去。

沈曼成搖搖頭,坐在米貴身旁,將手中的包裹放於桌案上問:“貴兒身體可好了?”

米貴搖頭,為沈曼成斟茶倒水:“越來越像多愁善感了。”每日一到黑夜,總會不自覺地開口喚‘乳娘’,等話衝口而出後才驚覺陶氏已經走了,淚水就會止不盡的流,早上醒來,枕頭都是濕的。

“貴兒平時少胡思亂想身體就會好了。”沈曼成勸解,“我可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娘子有多愁善感的性格體弱多病的體質。”

“乳娘才去世,我……隻是心下難過。”米貴想起陶氏,鼻尖就酸酸的。

沈曼成抓起米貴放在桌上的手:“別難過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天理循環。”

米貴歎,拿出那雙繡花鞋:“可我總忘不了乳娘是‘油盡燈枯’而死的,那幾日她為了照顧病重的我,勞心勞力。”

“所以說貴兒更要念盡陶大娘的苦心,千萬不要再傷心傷身。”沈曼成緊拉住米貴的手,這幾日見她茶不思飯不想,人突然暴瘦了幾圈。

“況且就算世界上隻剩下米貴獨自一人了,我一定還會陪在你身邊的。”

看著沈曼成還稚嫩的臉上,露出了莊重的神色,米貴不由地想起那首林憶蓮唱的歌《至少還有你》,雖然最後她與李宗盛還是分開了。

甩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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