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削鐵如泥的寶劍(2)(1 / 3)

丘姆—丘姆躺在地上,閉上雙眼,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他很累,我自己也很累了。我餓得肚子都有點兒痛了。此時我特別希望有能解餓的麵包,給我吃上一點兒,就一點點也行,但是我心裏非常明白,我將要永遠也嚐不到麵包的滋味兒了。我也很渴,盼望著能有解渴的清涼泉水,哪怕是一小口也行,但是我心裏也非常明白,我將要再也喝不到泉水了,永遠也不能再喝水,永遠也不能再吃飯了,因為黑夜過去我就是一堆白骨了。

我甚至想起了在愛德拉阿姨家裏他們每天早飯給我吃的那種粥,我當時特別討厭吃那種粥,要是現在給我那種粥吃的話,我也非常樂意,我還一定會覺得它很香。

啊,隻要是吃的東西,給我一些,不管是什麼都行!我用最後一點力氣把勺子撿起來放進嘴裏,假裝在吃東西。

這時候我覺得嘴裏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好像在吃東西,勺子裏有一種東西可以吃,沒錯,是有一種能解餓的麵包的味道,能解渴的泉水的味道。勺子裏有水和麵包,我覺得這是我吃過的東西當中最奇妙的一種。它給了我活力,我全部的饑餓感都消失了。這勺子真是太神了,裏邊的東西永遠吃不完。我吃呀吃呀,永遠也吃不完,直到我吃得飽飽的再也咽不下去了才停止。

這時候我發現丘姆—丘姆躺在地上,雙眼緊緊地閉著。我把勺子伸到他嘴裏,他像在夢中一樣吃著。他躺在那裏,閉著眼睛吃,當他吃飽時,說道:

“啊,米歐,我做了一個美妙的夢,一個可以舒舒服服死的夢,我夢見了能解餓的麵包,還有能解渴的泉水。”

“那不是夢,那是真的,千真萬確的。”我對他說。

丘姆—丘姆聽了我的話睜開眼,坐起來,試了試,他還活著,也不再餓了。我倆在危難中變得又驚又喜起來。

“但是當我們餓不死的時候,騎士卡托又會想出什麼樣的鬼主意來處置我們呢?”丘姆—丘姆說。

“隻要他不給我們換上石頭心就行,”我說,“我最怕有個石頭心,因為我擔心,它會碰我的胸腔,那樣就會很痛,還要做騎士卡托的隨從。”

“天還沒亮,”丘姆—丘姆說,“騎士卡托還沒有來,讓我們坐下來,講一講我們在遙遠之國經曆過的事情,這樣時間就會過得快一些。讓我們靠得緊緊的,不然我們會感覺到冷。”

這時候我也感到頂樓裏很冷,我們渾身凍得直打戰。我的鬥篷從身上滑下來,掉在地上。我把它撿起來,重新披在肩上。我記得織布的老人用童話布補過我的鬥篷。

在同一瞬間,我聽見丘姆—丘姆忽然大聲喊叫起來。

“米歐!米歐,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了。”他喊叫著。

“我在這兒,”我說,“就在門的旁邊。”

丘姆—丘姆以為是天太黑而看不見我,就拿我們在最後的夜晚照明用的小蠟燭頭朝周圍各個方向照了照,樣子顯得特別特別的害怕。

“我還是看不見你,”丘姆—丘姆說,“我的眼睛大概不會瞎,因為我可以看見門、沉重的大鎖和牢房裏所有的其他東西。”

這時候我發現,我披鬥篷時,使那塊補丁朝上了,我把織布老人為我補的那塊童話布補丁朝上放著。我脫下鬥篷,把補丁放正,這時候丘姆—丘姆又喊叫起來。

“我真是很害怕,”他說,“你到什麼地方隱身了?我怎麼也看不見你。”

“現在你能不能看到我啊?”我問。

“對,現在我當然能看見你了,”丘姆—丘姆說,“可是剛才看不見,你藏到哪兒去了?”

“我在我的鬥篷裏,”我說,“是織布老人把它變成了隱身的鬥篷。”

我和丘姆—丘姆又試驗了很多遍,我隻要一把童話布補的那塊補丁朝上,我的鬥篷就能夠變成隱身的鬥篷。

“現在我們大聲地喊叫吧,”丘姆—丘姆說,“偵探們聽見我們的喊叫聲就會走進來查看我們為什麼要喊叫。這時候你就可以躲進你的鬥篷裏偷偷從他們身邊溜出去。你可以藏在你的隱身鬥篷裏逃出騎士卡托的城堡,回到我們的遙遠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