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能出去啊,丘姆—丘姆。”我說。
“沒有辦法,我隻得留下,”丘姆—丘姆說,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悲傷,“你隻有一件隱身的鬥篷。”
“不錯,我是隻有一件隱身的鬥篷,”我說,“可是我的好朋友也不多啊,但是如果我們真的不能同生,那麼我們就一定要共死。”
丘姆—丘姆用手摟住我說:
“我更願意你能順利地逃回遙遠之國,如果你願意待在我身旁,我為此感到非常高興。盡管我竭力表示對此不高興,但是我無論如何做不到。”
他剛剛把話說完,又有一個奇跡發生了。被魔化的鳥兒們飛回來了,它們快速地扇動著翅膀,朝我們的窗子飛來。我看見它們的嘴裏叼著什麼東西,對,是所有的鳥兒齊心協力地抬著一件東西,那東西很沉。哦,我看清楚了,那是一把寶劍,就是我那把被騎士卡托扔進湖底的削鐵如泥的寶劍,我的寶劍,沒錯!
“啊,米歐,快看!”丘姆—丘姆說,“那些被魔化的鳥兒從死亡之湖的湖底把你的寶劍撈上來了。”
我快速地跑到窗子跟前,急切地從欄杆裏伸出雙手去接我的寶劍。它依然像火一樣燃燒著,水從寶劍上滴下來,像火一樣閃閃發亮。
“謝謝,謝謝所有好心腸的鳥兒。”我對它們說。
但是鳥兒沒有回答,它們隻是用明亮、憂傷的小眼睛看著我們,然後帶著悲傷的叫聲飛向了死亡之湖。
“啊,我真是非常非常高興,我們快吹木笛吧,”丘姆—丘姆說,“不然鳥兒永遠也找不到通向頂樓的路。”
我手裏拿著我心愛的寶劍站在那裏,根本沒聽見丘姆—丘姆在說些什麼。我的寶劍,我的火焰!拿著它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強壯。我的腦海在奔騰、在咆哮。這時候我想起了我的父王,我知道,他一定也在想念我。
“現在,丘姆—丘姆,”我說,“現在與騎士卡托決戰的時刻到了。”
“可是門外有七把鎖,你怎麼打開七把鎖呢?”他問,“即使打開了,你怎麼躲過七十七個偵探呢?”
“用我的寶劍能打開七把鎖,”我說,“而我隱藏在我的鬥篷能使我躲過七十七個偵探。”
這時候,我把鬥篷披在肩膀上,童話布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好像可以照亮整個騎士卡托的城堡。
丘姆—丘姆說:“現在我看不見你,米歐,盡管我知道你就在這兒。我會一直在這兒等著,直到你回來。”
“如果我再也回不來的話……”下邊的話我說不下去了,因為我不知道,在與騎士卡托的決戰中誰會取得勝利。
過了很長時間我們誰也沒說話,牢房裏變得非常寂靜,最後還是丘姆—丘姆先開口了。
“如果你再也回不來,米歐,就讓我們互相思念吧。
我會一直思念你的,我們一定永遠互相思念。”
“好,丘姆—丘姆,”我說,“在決戰中我一定不會忘記你,也不會忘記我的父王。”
說完以後,我舉起寶劍,朝鐵門砍去,在我的寶劍下,門好像是麵做的一樣,我的寶劍削鐵如泥,鐵門對它來說就是塊麵而已。寶劍砍入堅硬的鐵上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就好像我砍進麵團裏。大鎖被我削成了幾個碎片。
我打開門的時候,它吱地響了一下,站在門外的七個偵探聽見這聲音時,一齊把頭回過來,齊刷刷地對著門,對著我。我在閃閃發亮的童話布裏麵站著,童話布的光是那麼強,我原以為他們一定會看見我,但是沒有。
“我明明聽見黑暗中響了一聲。”一個偵探說。
“對,是在黑暗中什麼響了一下。”另一個偵探說。
他們四處察看了一下,但還是沒有發現我。
“也許是騎士卡托的一個鬼主意,吱地一聲跑過去了。”另一個偵探說。
這時候我早已經離開他們很遠很遠了。
我拿著寶劍,穿著鬥篷,拚命朝騎士卡托的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