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婦多夫(三合一)(2 / 3)

屋子裏外都再次堆滿了人,站的坐的,許多還沒有睡覺的小孩子也都過來了。老三老四瞧見這麼熱鬧,先前的驚嚇也拋到了九霄雲外,掙紮著從孫老太和孫氏的懷裏下地,邁著小步子去跟那些小孩子們一塊玩去了。

屋子裏,起初都是在安慰春花和琴丫,指責孫鐵生,然後憤怒七盤嶺的人膽子牛,敢跑到別人的村子裏來強硬要人。錦曦扶著已經止住哭的琴丫坐在靠著牆壁的一條高凳上,安靜的聽著屋裏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到最後,也不知是怎麼的,話題就引到了七盤嶺那個位於深山老林的村子裏,以及……桂家。

“早年我和我那兄弟去過幾趟七盤嶺,那可是真正深山老林裏麵的村子。地勢險峻不說,那裏人過的可真是豬狗不如!”孫老爹回憶著道。

“咱孫家溝叫貧瘠啊,好歹大家夥還能吃上飯,穿上衣遮羞,七盤嶺那村子裏,十多歲的小子們光著腚兒在地上跑的,比比皆是!一年到頭,大家夥腳上穿著的,都是用山裏茅草紮的鞋子!許是跟外麵隔絕的太久的緣故,那裏的大人孩子的身上,都有一種山裏野獸特有的脾性!”孫老爹感歎道。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大家夥都聽懂了,七盤嶺的那些男人女人大人孩子們,都是野蠻粗魯,不太開化,整個村子的氛圍都不太好。

“還好當年我和我兄弟的那個朋友是個例外,他以前在外麵的鎮子上待過,從別人那多少認得一些字。他一回到村裏,每兩年就當上了裏正,就是他告兒我們,那個村的村人有多麼的難教化!”

“叔啊,莫不成,那個幫著他們立字據的裏正,就是您老的那個故友?”春花抬起腫如核桃的眼,望向孫老爹。

孫老爹擺擺手,道:“鐵定不是,那個朋友是短命的,三十出頭就沒了,留下孤兒寡母的過活,我們頭幾年每年都去探望一回,給那孩子買些東西,後來聽說那女人在跟他們村的另一個男人議婚,我們就再沒去過了這一晃,都二十年了。”

“……”春花垂下頭,原本存著一絲希望,希望能跟七盤嶺那邊的裏正搭上一點關係,好把這字據給取消。如今,這條路是沒戲了,七盤嶺的裏正必定是維護七盤嶺的村民的。

“我聽我娘家那邊人說,七盤嶺那村子裏的姑娘媳婦們極少,有的人家生閨女,門檻真要踏平,就是堂兄弟們也上門求親!”屋裏一個婦人道。

“呀,堂兄弟咋能求親哪?那不亂 倫了麼?養下的娃是傻子喲!”另一婦人驚訝道,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表兄妹表姐弟做親那是司空見慣,但是堂兄妹姐弟就不能,那是自家人。

“哎喲,這不是那村裏閨女稀罕麼,外麵村子的閨女,都舍不得往那深山老林裏嫁,他們本村的閨女,又盼著往外跑,兩下一來,七盤嶺就成了名符其實的光棍村呢!”屋子裏的婦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我們村孫大瘸子沒瘸那會子,是翻山越嶺的貨郎,聽說他後來的那小媳婦三妹,就是他去七盤嶺那給拐回來的。一文錢都沒花,人三妹稀罕咱這的日子,二話不說就跟了年紀能做她爹的孫大瘸子來了,聽說再沒回過七盤嶺去!”

坐在錦曦和琴丫附近的一個婦人,悄聲跟身旁的其他幾個婦人們咬耳朵。“我娘家姐姐嫁在七盤嶺邊上另一個村寨,聽她說,更近村子裏的大小媳婦們都不太敢往七盤嶺那邊去砍柴拾蘑菇。那七盤嶺有些人家,老娘去世後,家裏留下一堆老少爺們,一家子光棍。成了年的兄弟們想媳婦想瘋了,有的對嫂子弟妹們做出那樣的事情的,也不在少數!”

“聽說有些人家兄弟多,媳婦生的孩子,說不清是哪個兄弟的種呢,混雜的很!”

“我還聽說,有個男的,趁著他大哥不在家,把剛生下孩子還坐滿月子的嫂子,給按住狠狠弄了,那嫂子下麵的血汙還沒放幹淨呢,哪裏受得住那樣饑渴的弄法?沒輕沒重的,沒過兩日,那女人就得了婦科病,聽說如今都成了個廢人,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呢……”

邊上其他的婦人們,對此都有著極其敏銳的捕捉性,紛紛將腦袋湊了過來,耳朵一隻隻豎起來。

“聽說七盤嶺還有個人家,大兒子都四十開外還沒能娶上媳婦,偷看老爹老娘睡覺,看親妹妹洗澡,到最後,竟然從家裏雞窩裏抱出一隻下蛋的母雞,把那母雞給弄了……”婦人們低聲七嘴八舌的把聽來的小道消息添油加醋的道。

“哎呀,你這瞎掰的吧,哪裏就饑渴成那樣了?那雞屁股拉屎嗬尿的,惡心死了,那玩意兒老大不小的,可咋塞進去呀?”有人捂嘴偷笑,表示詫異。

“哎呀,誰曉得呢,有洞就成,擠擠唄……”

婦人們捂嘴笑成一團,都忘了來春花家的初衷。

錦曦一字不落的聽到了,眉心狠狠跳了幾下,這些婦人們,也都是些閑的咪咪疼的,說起這些葷話來就不知雲裏霧裏了。不過,倒是讓錦曦也對七盤嶺那個地方,生出一份疑惑。

以上種種實例若當真屬實,那七盤嶺也是一個怪村。

貧瘠土地上生活著的貧瘠的男人們,因為蓬勃的荷爾蒙無處發泄,所以那裏成為了一片洪荒的騷土地?生活在騷土地上的男男女女們,演繹出一幕幕離經叛道,為世人所不能容的情事欲事。

可是,那樣的地方,若是要讓琴丫過去,那不就是墮落了地獄嗎?錦曦沒心思惡搞七盤嶺,而是扭頭擔憂的看向琴丫。

果真,琴丫也把婦人們的說笑聽進了耳中,她好不容易鬆緩下來的身子,僵化在那,雙手下意識抱住雙肩,身體微微發抖。

越說越離譜了,孫老太和孫氏對視了一眼,孫氏眼底流露出濃重的擔憂。

錦曦扭頭看了眼孫氏,跟她擔憂的目光碰在一塊,錦曦也是一臉沉色。

琴丫的爹死了,娘改嫁他方,身邊的親人就是春花和孫鐵生,也一直是寄居在孫鐵生家長大。照著這個時代的規矩,琴丫的婚事大權自然就落到了孫鐵生和春花的肩上。

若是桂老大拿出的字據上,那指印當真是屬於孫鐵生的,且不管那內容屬實與否,琴丫跟桂老大小兒子的婚約都已經生效了。

至於孫二虎這邊,即便全村的人都心下默認了琴丫和孫二虎的親事,但沒有半邊字據為證,都不予做效。孫二虎家若是有什麼強硬舉動,相反,公理和輿論還會傾向於桂家那邊,先來後到,有字據為證就是這麼彪悍蠻橫!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

“好了好了,今日夜時候也不早了,大家夥都散了吧,好好回去歇息,明日再過來給春花姑侄撐腰震場。”孫老太站起身來,對屋裏的一眾正說得津津有味的婦人們下了委婉的謝客令。

春花愣愣的坐在地上,披頭散發,青白著臉。

婦人們都聽出來了孫老太的意思,又看到春花失魂落魄,琴丫瑟瑟發抖,她們也都有些懊惱,說到興頭上就沒把住嘴,本來是抱著過來安慰的心思,卻沒想適得其反了。走吧走吧,趕緊走吧,大家夥紛紛魚貫著出了屋子。

梁愈忠陪著孫氏送犯困的老三老四還有錦柔回家睡覺去了,孫老爹也起身走了,屋裏,孫老太和孫玉霞還有錦曦三人,依舊留在屋裏,繼續陪著春花和琴丫等消息。

春花家的三個兒子卷縮成一團坐在角落裏,一點聲響都沒有,不曉得是嚇呆了還是睡著了,已經沒有人去理會他們。

“實在不行,我就跟二虎哥私奔,隻要二虎哥願意要我,我啥名分都不計較!”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琴丫看著桌上跳躍不休的豆油燈火,咬牙道。

“橫豎,咱們也都是鄉下人家,沒那些三妻四妾的講究,隻要能跟二虎哥在一塊,我就知足了!”琴丫道。

“琴丫有,不準說那樣的傻話。”孫老太喝叱道,極少發怒的老人家,今個也是一臉正色起來。

琴丫愣了下,淚水湧出來,道:“我跟二虎哥是真心稀罕彼此,兩邊家裏人都通過了氣兒,你們都是最好的見證和媒人,我倆私奔怎麼就錯了?隻要能在一塊,不就達成所願了麼?”

“傻丫頭,你以為私奔是那麼好奔的麼?縱然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將來帶著孩子回來,可是,大家夥的眼中,你們就算名不正言不順。你和二虎要被別人的口水淹死,要是桂家那邊發難把這事捅到了官衙那裏,二虎還要吃官司,被冠上拐騙別人家媳婦的罪名,一輩子都背著黑鍋!你們生的孩子,人家也會說是私合生下的野種!”孫玉霞搶先出來,戳著琴丫的牛鼻子迭聲道。

琴丫一下子就被說懵了,她沒想到,私奔會給孫二虎帶來那麼多的惡果,臉色更白了,頹然的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