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詩中描寫士兵們自春天踏上征途,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雨雪紛飛的季節了。一路上挨餓受凍,有誰知道他們內心的悲苦啊!借景抒情,淒楚動人。這對那些歌頌“武功”的詩篇恰是無情的諷刺。
但是,人民反對的隻是統治階級掠奪性的非正義的戰爭,對於反對侵略、保家衛國的正義戰爭,則是慷慨從戎,英勇不屈的。如《秦風·無衣》,寫與西戎作戰時,戰士們發揚了互助友愛同仇敵愾的戰鬥精神。
春秋時期,社會處於大動亂之中,統治階級對人民的剝削和壓迫日益深重,因此,人民的反抗和鬥爭也就更加尖銳、更加激烈。如《魏風·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幹(岸)兮。河水清且漣猗兮。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懸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這是伐木的人們對那些坐享其成,不勞而食的貴族們發出憤怒的譴責和抗議。質問他們不種田反而收取幾百捆的莊稼,不打獵;反而豬獾掛滿了庭院。表露了人們對於社會的不平有了新的認識和理解。在《碩鼠》中這種感情表現更為強烈。
詩歌來源於生活,有些歌謠是在勞動中產生,而又服務於勞動。如《周南·芣莒》:
“采采芣莒,薄言采之。采采芣莒,薄言有之。采采芣莒,薄言掇之。采采芣莒,薄言捋之。采采芣莒,薄言袺之。采采芣莒,薄言擷之。”
這是婦女們在采集車前子時邊歌唱邊勞動的一首歌曲。
還有寫愛情和婚姻的作品,在《國風》裏占了很大的比重。
詩要用形象思維,因而要用“賦”、“比”、“興”三種表現手法。這種表現手法在《詩經》裏大量使用。“賦”是直接敘述事物或表達情感。如《豳風》中的《七月》、《小雅》中的《采薇》,都是用賦的手法,把事物寫得細致生動,形象鮮明,情景交融,深刻感人。“比”是比喻,如《魏風·碩鼠》用大田鼠來比喻貪婪無厭的貴族。“興”是發端,就是在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先用景物引出全詩吟詠抒發的內容。起興的詩句,可以和詩的內容相關聯,也可以沒有關聯。如《周南桃夭》,用“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來象征新婚女子,象盛開的桃花一樣鮮豔美麗,等等。
《詩經》在語言方麵,為了通俗易懂,形象鮮明,大量地使用了雙聲詞、疊韻詞和重疊詞。至於詞句,以四言為主,也間有三字,五字、六字、七字的,還有其他句式。押韻的方式也是多種多樣,靈活運用。為了表達充沛的思想感情,加強抒情的效果,很多詩篇采用了章節重複的表現形式。
《詩經》中的詩篇從多方麵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這種現實主義精神對漢、魏、唐、宋以來的民間歌謠和詩人的創作都產生了極為深遠的影響。至於它的豐富簡練、生動形象的語言和形式多樣的藝術表現手法,也一直為後人沿用模仿,傳誦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