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任群芳妒(1)(1 / 2)

月色依然皎潔,從人販子市場回來後,鬼蝶一直沒有再說話,打發了紅怡去休息自己一個人隻是靜靜的坐在窗前,凝神看著外麵的月光,往事像烙印一樣深深的刻在腦海裏,讓她想忘都忘不掉。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身體輕微的顫抖,她似乎在拚命的壓抑著什麼痛苦的事。良久她再次睜開眼起身抱起瑤琴坐在窗前輕輕的彈奏了起來。

她嫻熟的撥弄著手指,琴聲抑揚頓挫,一首《胡笳弄》仿佛是自她的胸中流淌出一個哀婉淒絕的故事,琴聲忽縱忽收間,就好似在空闊的山澗回蕩,群鳥好似也被這感人的琴聲所打動,散而複聚。

曲調低沉時,就像浮雲蔽天;晴朗時,又像雲開日出。嘶啞的琴聲,仿佛是失群的雛燕,在暗夜裏辛酸的哀鳴,嘶酸的音調,正是胡兒戀母的深情呼喚。

想當年,蔡文姬一片蒼茫天地下,白雪覆蓋了整個大地,舉目望去是一片沉沉荒原,在這樣荒涼淒靜的環境下與親生胡兒訣別時,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又是怎樣的割舍不下。

琴聲回蕩,仿佛河水也為之滯留,百鳥為之罷鳴,世間萬物都因琴聲而感動靜止了,仿佛要為蔡女多爭取一些時間,讓她可以和胡兒在多相聚片刻。

側耳細聽,那幽咽的聲音讓人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悲鳴之意,哀怨的琴聲使人不自覺的落下淚來。

此時的怡紅樓正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大好時候,卻因這一首悲腔之極的曲子使得原本笑鬧喧嘩的人聲全都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的側耳傾聽著,心情亦跟隨曲調得高低起伏而變得忽喜忽悲,仿佛深深的體味了人生的無奈於變幻莫測,還有那琴聲所流露出的刻骨的傷痛和悲苦。

良久琴聲漸歇,怡紅樓的大廳依然是燈火通明,可是樓上樓下的客人們卻全都呆若木雞,有的麵露悲苦狀,有的卻滿臉淚痕,久久的沉浸在曲聲哀婉淒楚中不能自拔。

站在人群中的桂姨緊皺著眉頭,望著後院的方向喃喃自語道:“這丫頭今兒是怎麼了,怎麼彈這麼傷悲的曲子呢!”

不知誰先回過神來衝桂姨喊道:“好琴技呀!桂姨這是你新收的姑娘麼,好才情啊,妙人兒啊!快帶出來讓我們見見,多少銀子都成啊!”

“啊,你們說誰呀?”桂姨眨眨眼睛打起了馬虎眼,心裏不禁感歎這丫頭非池中之物也,可惜不歸自己管啊!

“你少裝蒜了,莫不是你想藏起來敲我們一筆吧!不過也沒關係,隻要讓我們見見這位彈琴的主,就是敲我們一筆也值得啊!”一個錦衣華服的胖子甚為豪氣的說道。

“哦,你們說的是這位彈琴的主啊,他不是女的,是我們樓主的師弟,近幾日才來的,哪是什麼姑娘啊!我們這漂亮又有才情的姑娘可有的是呢!姑娘們,都愣著幹什麼,快把大爺們招呼著,可不興怠慢了。”桂姨嘻嘻哈哈的陪著笑說道。

“男的啊,哎可惜了,這要是女的該是怎樣的花容月貌啊!”胖子連連搖頭歎息道。

經過短暫的小插曲後,客人再次開始了自己醉生夢死的夜生活,把酒言歡,軟玉溫香抱在懷好不快活,很快就把這彈琴的事給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