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那邊自是要去談得，隻是，我今天要說的是另一個事情。”
圓貴見潘憶有些慎重的樣子，也整肅了臉道：“小姐請說。”
潘憶頓了頓，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道：“首先，我跟圓叔想的一樣，也是想把碣錦這塊兒的生意徹底拿下來，把持在咱手裏。其次，我所想的壟斷卻是和圓叔有些不一樣，我的壟斷是人的壟斷。”
“人的壟斷？”
“不錯，就是將這裏的手工藝者都籠絡到我們手下，我們提供原料，出工錢給他們，生產出的碣錦全是我們的。”
“小姐的意思是，就像當年府上養著的繡娘一樣那種的嗎？”
潘憶點了點頭：“是，但也不完全是。那繡娘是要簽賣身契的，我們這裏所說的卻是不會簽的，但也不是毫無約束，他們不需要簽賣身契，卻要簽一份勞動合同，表明他們在某一時段內，是我們手下做工的人，注明他們所需承擔的責任，同時注明他們的每月能拿到的工錢以及能獲得的其它福利等。當然，這個合同的內容還要具體商定。”
圓貴聽了這種新穎的所謂“勞動合同”的叫法以及提到的條款，眼前登時就是一亮。他一聽就知道他家小姐說的便是一種類似於簽長工的協議，但相較來說要更精細。
這個時代確實存在一些雇傭關係，雇人耕地、雇人放牧、雇人運輸等等，但這些短期的基本都是依賴於口頭協議，商人在雇用長工或匠人的時候，才會訂立一些契約，但大多隻包含姓名籍貫等一些簡單信息，最正式的也不過就有幾條簡單的規定而已，遠沒有潘憶說的那麼正式。
圓貴覺得他家小姐的話似乎給他打開了一扇門，雖然暫時還不知門後麵有什麼，但他卻仍心有激動。激動歸激動，他卻沒有失了應有的冷靜，隻說道：“可是小姐，就算是我們拿原料出來，他們一年的產出量卻是死的。到時候費那麼大勁兒把那什麼‘勞動合同’也簽了，還花月錢養著他們，可是最終我們能得到的東西跟現在沒差。倒不如現在這樣省事兒得多。”
“這便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重點了。”
潘憶頓了一頓，說道：“我們可以建一個作坊，把跟我們簽訂協議的人都集中到作坊裏去，我們提供原料，讓他們在一塊生產。當然，隻是換了個場地，情況並不會改變多少。所以，我的想法是，叫他們分工合作。”
“分工合作？”
“是，分工合作就是……”潘憶說到這兒卻是猛地一頓，分工合作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應該已經出現了。比如有些商人手握著某些東西的生產秘方，他要雇人生產，卻又擔心人把秘方偷了去，所以隻叫一些人完成其中一部分，再叫另一些人完成另外的部分，然後自己掌握關鍵部分。隻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普遍運用到生產中，還沒有被人當做一個概念總結出來。所以她又有些猶豫了，也不知這種有些超前的想法是不是到了該出現的時候。
等了一會兒等不到下文，圓貴不禁出聲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