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紅影也端了端盤進門,放下一盅濃湯到桌上,隻道:“大早上吃那油膩膩的恐怕滯了食,奴婢便自作主張將昨天燉的爛糊的雞湯給熱了熱,不如小姐姑且先湊合著用一用,到了午時,奴婢再給小姐做雞腿去?”
周嬤嬤也接話道:“是呀,今天咱就先不上路了,姑且歇上幾日,一會兒叫那負責廚下采買的去買了上等的珍珠雞來,叫紅影仔細做了,待午時咱再吃?”
潘憶見她們一臉關心著緊的樣子,心裏很是暖洋洋的,隻道:“隻要是嬤嬤和紅姨做的,阿怡吃什麼都行。待吃完飯,咱還是上路吧,阿怡沒事的。更何況在這客棧住的也不甚舒服,不如加緊趕去了雙樊城別院,好好歇上幾日也就是了。”
周嬤嬤幾人便也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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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姨,我記得你當時給小哥哥開的藥方好像是一個七天的,一個十五天的吧?”車廂裏,潘憶一邊吐著葡萄籽,一邊問道。嗯,這次的葡萄不是趙叔那不懂行的去買的了,是專門負責采買的劉貴家的買的,正宗的馬奶葡萄,顆顆飽滿晶瑩的放在白瓷敞口淺底盤裏,剔透嬌豔,甜而爽口。
見藍鳶點了下頭,潘憶又說道:“看那孟老太爺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小哥哥把藥徹底吃完了再上路,卻不知到底往京裏送消息了沒?”
“孟家是一定會送的,蘇家卻不一定。”
“哦?”
“要知道這嫡長子中毒,要麼是政敵爭鬥,要麼就是後宅陰私,不管哪一樣,輕易送了消息回蘇家去,都難免會打草驚蛇。畢竟不管什麼緣故,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那小公子下了蠱,一定就是他蘇家的內鬼。”
“嗯,”潘憶接過周嬤嬤遞來的濕帕,拭了手,接著道:“況且小哥哥他娘親不是還懷著孕嗎,到時因為這個而擔心動了胎氣那就更是糟糕了。”
“不過依那孟老太爺的城府,即使不送消息,也一定會送人到那蘇夫人身邊的,畢竟那蘇夫人的肚子裏麵可還有一個呢。雙身子的人,萬一也中個毒,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
潘憶點了點頭,孟老太爺那時那麼氣憤,大概也是想到了,既然外孫受了難,說不得女兒身邊也暗藏著危險。
那廂藍鳶繼續說道:“等到那蘇小公子喝完了藥啟程回京,我們也差不多回了山莊,到時跟夫人商量了,隻管派人進京去,隨時注意著蘇、孟兩家的動向就好。”
潘憶又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因為今日潘憶的精神還算好,車隊便沒有放慢速度,還被潘憶催著緊趕了些時辰,所以太陽尚未落山之際便到了雙樊城南麵的城門腳下。
雙樊城三麵環水,一麵靠山,因其城牆堅固,城高池深,易守難攻,素有“鐵打的雙樊”之稱。全城有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分曰:陽春、西月、驚雲、臨漢。
潘憶她們所到的便是驚雲門。守城的士兵查了路引等物,車隊順利進了城,城裏早有人等候接應。別院處在雙樊城的東城區,那接應的人便引了車隊朝右拐了向東行去。
因是見天色欲晚,趙義想著快些回別院,好叫潘憶能早些用晚飯,遂支使那接應的人抄近道行進。所以在大道上行了不多時,車隊便拐進了一條不甚寬敞的街上去。
不成想,車隊拐進來還沒走兩步,就遇上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