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憶回想了兩次的經曆，卻找不到一個共同的契機點。要說非要找一個相通的地方，那便是……
潘憶斟酌著措辭，道：“那個狀態裏，我對自己沒有準確的認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不想醒來。”
她頓了頓，又說道：“第一次，我好像覺得自己是風，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意識裏也沒有想過。總之，在那種狀態裏，世界是一片空白的。”
藍鳶聽了卻有些被驚住：“第一次？這種情況竟然不是第一次出現？”
潘憶倒有些被藍鳶嚇住了，她還沒見藍鳶有過這麼大的反應，心裏微微一暖，隻道：“嗯，在臨碣客棧的時候有一次，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這種事情還會再一次發生，所以就沒有跟你們說。”
藍鳶第一次變得有些無奈：“這麼大的事情，真是……那後來，是怎麼醒過來的？”
“那蘇小公子喊了我一聲。”
“喊得什麼？”
“姑娘。”
“所以你就醒來了？可是你不是說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風嗎？”
潘憶眨巴著兩隻圓溜溜的大眼道：“可是我聽著那聲音覺得真好聽，便想著看一看是誰的聲音這麼好聽。這麼一想，身子就是一重，便醒了。”
饒是藍鳶心情沉重，此時也忍不住失笑：“那這次呢？也是覺得聲音好聽？”
“不是，這次是你們太吵了，我想叫你們別處吵去，然後就覺得身子一重，醒了。”
“這麼說，那時候世界雖是一片空白，但還是能聽到聲音的？”
見潘憶點點頭，藍鳶又道：“這樣看來，在你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必須及時叫醒你才行。雖說你當時呼吸依舊綿長，可是失了脈象，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萬一沒有及時叫醒你，還不知再往下會發生什麼。”
藍鳶沉吟了一下，似又想到什麼：“你說，身子一重？”
“是，之前是想見見聲音的主人，這次是想阻止喧鬧，總之，有了一個念頭之後，就會身子一重，有了意識。”
“聽這描述，似乎跟龜息法有些相像。”
“龜息法？”
“是。龜息法是武林中失傳的一門技法，我也是聽我老師提過那麼一句，據說隻有內息非常強大的高手才能練就，旨在麵臨危機時，關鍵的一刻使出，隻留一絲氣息護住心脈，便可作假死之狀，借此保全性命。之後若得契機便可醒來，若不得，不出一月，便會在無意識中油盡燈枯而死。”
“聽起來是有些像。”
藍鳶點點頭，道：“症狀相似，卻不是。那些武林高手有內息護體，方能支持一個月，可小姐……唉，出現這種狀態之前可有什麼征兆沒有？”
征兆？似乎沒什麼征兆，就隻是她意識放空，思緒茫然。難道真的是靈魂不為這異世所容，所以不穩嗎？潘憶一時心澀，隻搖了搖頭道：“沒有。”
藍鳶臉色也是有些肅穆起來，道：“那小姐身邊必是得時刻留人了，謹防著這情況不知何時又突然出現了。”
潘憶慢慢地點了兩下頭。
這時周嬤嬤卻端了端盤進來，隻放了一碗荷葉碧粳粥，幾碟小菜到桌上，道：“小米粥還在火上熬著，嬤嬤怕小姐受餓，便把廚下之前備的粥先端了些來，待那小米粥熬好了再用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