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遊原(1 / 2)

汴京。

初春。

天氣已漸漸轉暖,院裏的幾株桃樹雖還沒有發芽的跡象卻也慢慢的露出一線屬於春天的生機來,透著一股倔強掙紮的味道非要將一抹將綠未綠的顏色與眾不同的顯現出來。

生命的意義有時候就在於活的不同,活的另類,活的世人矚目卻隻有羨慕。所以當窗外的那個女子高聲喊“已經午時了,你怎麼著也該起床了!”的時候,他隻是簡單的翻了個身然後把被子拉到了頭頂,對自己說,反正睡著了就不會餓了,為什麼非要起床不可呢?

那女子卻不死心,依舊一聲高過一聲的喊著:

“七郎,快起來,你看桃樹都要發芽了!”

“七郎,隔壁王家媳婦生了個胖兒子噯!”

“七郎,師師說她今天得空,要我們陪她一起去郊外踏青呢!”

“喂,你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非要逼我發飆是吧?”

……

“砰”的一聲房門被那女子踹開,他趕忙探起半身喊道:“玉娘且慢動手,為夫即刻便起!”賴床的計劃又一次被無情的毀滅了,一個冬天的經驗告訴他,此時如果還不作出反應等待他的將是床鋪被掀寒風及體的悲慘下場。當下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的起床完畢:“請問娘子還有何吩咐?”

“豈敢,豈敢……”

“應該的,應該的……”

相處了這麼久,越是和顏悅色,後果就越是可怕的道理他還是相當明白的。

“七郎,”柔若無骨的身軀整個粘了上來,指尖已捏住了腿側的細肉,然後扭轉。

一代詞人的慘叫聲又一次響起。

隔壁。一年輕男子披上衣服狐疑的問半臥的女子:“師師,你隔壁這是什麼聲音?”

“沒事沒事,那邊是家殺豬的,習慣了就好了。”女子連忙說道,一邊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男子兀自在嘟囔應該為師師姑娘再換個安靜的住所以免被屠家俗氣所汙之類的話語。

而這邊的風光已是一片淒慘。

“說吧,我來師師這裏找你已經多少天了?”

柳永啞口無言。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在皇帝麵前都能侃侃而談的麼?”玉娘伸出手指點著大詞人的額頭,“還是我替你說吧,我從上個月初八來這裏找到你。到現在已經一個月又十天了。你呢,從我來的那天就告訴我說要去拜見晏相公看能不能遷一個合適的官。直到現在,你的腳步就沒有邁出過師師的這個院子。”

柳永爭辯道:“這個,還不是因為玉娘你遠道而來,我想多抽點時間陪陪你嘛。”說著,一邊就伸手來抱。

玉娘一把打落柳永的手,說道:“少來這套。我這次來早就下定決心了,你往哪裏去我就跟著去哪裏。所以,真的不用你這樣天天窩在房間裏陪我的。我自有和你長久過下去的打算。”

自從第一次在江州遇見時,就已經注定了這日後的廝守。分離,在有心人看來都是暫時的,世上並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阻擋情人見麵的腳步。所以,謝玉英來到了汴京。

柳七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唉!我也是滿腹才學,自認不比天下其他人差。可也不知道為什麼,皇帝陛下就是不喜歡我。你知道的,我寫詞一向是信手就寫,可是每次有機會進獻時,我都是戰戰兢兢的寫,就怕出的什麼錯誤。可是我的文章,我的詞都是那麼的不被陛下接受。這麼多年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空有滿懷抱負,一心壯誌,卻沒有人給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