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玉英靠到柳永的懷裏,“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才華,他們愛你的才華,卻也恨著你的才華。你能寫的詞他們寫不出,你能做的事情他們做不到。我都知道的,許多姐妹們也都知道。這樣還不夠麼?”
“玉英,我幸虧有你!”柳永忽然不知道該對懷裏的人說什麼,隻有緊緊抱著懷中的人兒。
人生至此,雖然失敗,但是卻也有一般知己,把酒相伴。要說是沒有遺憾也未嚐不可。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
“打擾你們啦。不過你們老夫老妻的大白天關著門做什麼呢?我這不怕人厭偏偏要來闖一闖這扇緊閉宮門啦!”
砰地一聲響,門外的人已撞進屋內。
“師師,就知道是你弄鬼!”玉娘嗔道,“要撞就撞吧,還偏偏多餘的先敲幾下門!”說著一邊站起身,順手拽過小方凳放到師師麵前,“快坐吧,別杵在那裏了!”
“喲,咱們家七郎還沒起床呢?”師師笑道,“玉姐姐,你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坐在床上吧,我今兒忽然想伺候咱們七郎穿衣呢!”
玉英笑道:“瞧你說的。我家七郎還巴不得呢。隻是你家那位不知道會不會有些說法?”
“姐姐,這你可就多心了。別說他剛走了,就算是他在,見了咱們柳七郎還不是要寫一個服字?”
玉英忍笑道:“妹妹你這可言重了,七郎可萬受不起呢。”
師師擺手道:“我說受得起就受得起了。他要是有七郎一半的文采,我就知足了。可惜,那位的腦子裏隻是酒色二字罷了!”
“我看不止吧。至少還有陳師師三個字咯!”
師師不依道:“姐姐你又在看我笑話了。你又不是不知,除了七郎,誰還會把我們放在心上?還不都是過客罷了。”
柳永終於忍不住起身,說道:“唉,你們別再你言我語的了。我衣服早就穿好了。”站起來拍拍長衫,轉頭對師師道:“師師,你不是說今天一起去遊原麼?東西都收拾好了?”
師師趕緊道:“奴家可沒福氣懶在床上,一大早起來就趕緊收拾好了。其實也沒什麼好帶的,遊原而已,也就是帶幾條帕子,帶著絹傘就夠了!”說著轉眼看著玉英,“玉姐姐的絹傘還是從江州帶過來的吧,我那天看了一眼,和我們這北方之地的是大不一樣呢!”
玉英歎了口氣,道:“那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外乎是一塊飄了千裏的布而已!”
“哈哈哈,”柳永笑道,“在玉娘的口中一塊布都帶出悲情來,我看你不如和我學填詞,保證是抒懷胸臆的高手。”
玉娘白了柳永一眼,道:“你也來取笑我。看我今晚鎖好門等你!”
師師搶道:“姐姐若是鎖門,那就便宜妹妹我啦!”
玉英並不搭言,看了看門外,反而說道:“雇好的王二的車子這會應該到了,他不好進來,我們還是出去迎一下然後上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