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康有為和梁啟超的絕命信中,譚嗣同寫道:“我今被捕,自料必死,我死不足惜,可怕的是瓜分大禍就在眼前,我擔心的是民族的命運和祖國的前途。”他身陷囹圄卻心懷國計,多麼高尚的胸懷和偉大的人格啊!
1898年9月28日,古老的北京城昏天黑地,黃沙彌漫。菜市口一帶,崗哨林立,氣氛森嚴。殺氣騰騰的劊子手押著以譚嗣同為首的六個犯人即將執行死刑。在劊子手舉刀的一瞬間,譚嗣同仰天大笑,長吟“有心殺賊,無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的絕命詩慷慨就義。數萬名圍觀者無不為之動容。
譚嗣同光榮地為變法殉身了。他那為了祖國的富強和昌盛不惜付出一切的偉大精神,永遠激勵著後代有誌於振興中華的人們去奮鬥和抗爭。
蒲鬆齡執著寫《聊齋》
“唉,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劉氏長長地歎了口氣,低聲說道。
望著麵容憔悴的結發妻子,蒲鬆齡心裏好一陣難過。可這次分家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兄弟四人各自娶妻生子,都聚在老父門下,妯娌之間難免不和,年邁的父親蒲架看到實在難以維持,便主持分了家。可是蒲鬆齡的哥哥、弟弟都分得了新屋正房;有廚房有臥室。而蒲鬆齡僅分得農場老屋三間,四周空空蕩蕩,沒有近鄰。野風一吹,樹叢簌簌,蓬蒿沙沙,很有些嚇人。
劉氏扶摸著腹中躁動的嬰兒,又緊緊摟住兒子。想用這母愛驅除這黑夜帶給兒子和未出世孩子的恐懼。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陣的雞叫豬嚎。蒲鬆齡一驚,盡管他已經寫了一些鬼怪狐仙的傳奇小說,不過,此時他倒有幾分害怕。稍微遲疑了一下,他迅即提起牆角的頂門杠衝到院子裏。原來,是一隻餓急了的老狼來偷小雞。三隻小雞被狼追得四下逃竄,圈裏的小豬也嚇得東奔西突。蒲鬆齡使出渾身的力氣才把木杠投向老狼,狼哼叫著掉轉身奔向了荒野。
蒲鬆齡癡癡地望著狼消失的方向,似乎有了什麼靈感,猛地回到屋中提筆唰唰地寫了起來。不知怎的,他已經迷上了寫異事誌神怪。他越來越喜歡文藝,喜歡人民群眾中流行的通俗俚曲,不僅喜歡聽,喜歡看,而且自己還能度曲,又善詩詞。他的好友張篤慶曾經寫了一首詩,規勸他把心思聚攏回來,一心研讀經書習作策論和八股文以應付歲試、鄉試,不要再寫那些神妖鬼怪之類粗俗的東西了。蒲鬆齡卻不這樣看;他19歲初應童子試,獲得了縣、府、道三級第一名,可是後來鄉試卻一再受挫,絕不是他喜好民間文藝所致。所以他一直執著地堅持誌怪傳奇小說的寫作。
生活的窘迫,使蒲鬆齡不得不歲歲遊學。終於在康熙九年(1670年)秋(也就是分家的第5個年頭,此時他已有二男一女),他接到了同邑友人、寶應知縣孫蕙的聘書,於是,他來到寶應,做了孫蕙的幕賓。
孫蕙念同鄉可作親信、幫手,蒲鬆齡又工詩文,生計困難,所以象朋友似的待他,並不拿他當外人。
這一天,蒲鬆齡、孫蕙二人正在舟中對酌、唱和,忽然手下來報,由於運河淤泥太厚,漕運受到影響,河務大員嚴令限期挖掘疏通河道。孫蕙聽罷,將酒杯重重一摔,氣憤地說:“我寶應縣,地狹民敝,連年水患,田園漂沒,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我為一縣父母,怎忍心驅迫民眾?”蒲鬆齡敬重地點了點頭。
這一下可惹惱了河務大員,一個小小的七品官,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他羅列了一些罪名,上疏彈劾孫蕙。寶應縣老百姓聽說了這件事,都為知縣鳴不平。自孫蕙來到寶應,體恤民苦,為民請賑,革除舊有的各種名目的雜捐,深得民心。這一次,百姓決意護主。大家自動地聚集河上,奮力苦幹,僅用6天,數十裏的長河就疏通了。這件事對蒲鬆齡的影響不小,重又燃起他步入仕途的雄心。在幫助孫蕙處理文牘之餘,他堅持寫詩,身所經曆,都成為筆下所詠,並仍然對狐鬼故事抱有濃厚的興趣。也時常和孫蕙談起科舉之事,孫蕙理解鄉友的苦衷,所以,蒲鬆齡一年後返鄉,孫蕙寫了一封長長的推薦信,希望能在考試中助他一臂之力。
康熙十一年(1672年),在返鄉後的第二年,他又參加了鄉試,並呈上了孫蕙的推薦書。但是這一次又沒有成功,推薦書也沒起作用,他痛苦已極,家中境況越來越壞,又加上大旱,妻子又生下了一個男孩,生活更加窮困艱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