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靜過後的離別(1 / 1)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安東似乎真的轉性了,總是找些話題和輕舞聊天,作業也會幫她交,簡直是刻意的討好。剛開始輕舞有些膽戰心驚的找到安東,試探地說道,你是怎麼了啊,美發燒吧,要不咱倆還是跟以前一樣吧。輕舞小心翼翼地樣子,似乎取悅了他,他笑得很大聲:“哈哈哈,輕舞,你好好笑,你是被虐待傻了嗎?”輕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他自己的行為有些古怪。輕舞也覺得沒什麼,想想其他人同桌之間也這樣相處,他們這是正常了她卻不習慣了。

又一個星期過去了,周五大掃除,所有人都會把書桌裏的書收拾回家,輕舞像往常一樣收拾著,她覺得今天的安東格外安靜,平常都是第一個走人的他竟然收拾到最後,輕舞收拾好書包看向他:“需要我幫你嗎?”“好啊!”意料之外的回答,回答的那樣快,好像就等著這句話。輕舞又瞪大了眼睛,隻引來安東的大笑:“哈哈,輕舞,你太逗了,你怎麼總是這麼呆,管不得總被人捉弄,這幾個星期我笑得最多了。”輕舞有些氣惱,“笑笑,笑抽死你。”不過想想確實這幾個星期安東帶給他很大的不同,不再是悶悶地笑,像這種開懷的大笑長長會有,想著他可以這樣開心原先的惱怒也化作眉眼的笑意。順手幫他整理些桌上的書,收拾好了安東也還坐著不動,輕舞奇怪的問,“哎,你不回家嗎?”“輕舞,我不來上課了,陪我坐會吧。”聲音是那樣的低沉和荒涼。又變成了那個以前的安東,輕舞想著這人變臉真是快,不過也坐著沒動,“什麼叫你不來上課了?”輕舞低低地問著,回答她的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沉默得讓人壓抑,讓人不知所措。

那天下午,輕舞最後一個去了校車,惹得一車人不高興,也沒有心情理會,想著在以為他不會再回答自己的時候輕輕地說:“輕舞你不要變,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女生,”想著他說得很多很多的話,想著他說不來上課了就是不來上課了,想著他真是可憐,自己真是幸福,想著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想著就算再也見不到也會記得那個叫安東的同桌,那個到最後用力彌補錯誤的男生,慢慢地落寞的不知所措。心然在身邊陪著她,輕舞情緒漸漸緩和,轉身緊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道,安東退學了。

可能在多少年後對於這樣的道別早已習如平常,但對於當時的輕舞而言莫過於生離死別,一點點的傷感無限製的放大放大,侵蝕滿一顆小小的心。輕舞想起小時候爺爺的逝世,似乎都沒有這一場離別來的讓她感同身受,很小很小的時候,隻記得大雨滂沱,她於睡夢中被父母叫醒後,被告知爺爺沒有了,卻沒有太大的情緒,因為太小了,還不大懂得死亡、離去、沒有了、不在了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她和弟弟妹妹在雨中跑來跑去、跑來跑去,歡快於沒有了大人的管束。輕舞說不清楚了離別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周一,果然身邊的座位空置著,第一節課老師宣告安東退學又一次引起了軒然大波,像上一次一樣引來了全班熱烈的討論和猜測,輕舞覺得想笑,默默無聞了這麼久,離開前卻造成了這樣大的波動,也就他一人了。心然遙遙望著輕舞,其他人都是一片愕然。課間,不斷地有人談論著安東,從被打事件到退學事件整整談論了兩個星期才漸漸淡下去,漸漸也就不再有人提起。

如水麵上的水花,翻起了很大的波浪,又很快歸於平靜,銷聲匿跡,沒過多久,再也沒有從誰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呢,似乎生活中從來沒有過這個人,人們總是很容易遺忘,而日子總是要這樣過下去。四年級的插班生輕舞,在失去一年的同桌後,迎來了第一次的期末考試,安東終歸沒有等到畢業,輕舞輕歎,自己還是想念的。

期末考試的緊張漸漸消減了離別的愁緒,輕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的分別,明明對於這人的離開不會有太多的喜怒哀樂的情緒變動,卻因為幾個星期的相處讓愁緒變得這樣濃鬱,就算再匆忙的腳步下也總忍不住停下來回望。這個夏天如此炎熱,再怎麼吹著涼風也如此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