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擔心……有朕在一日,絕不容她們傷害於你!”
他對著傾心的佳人。鄭重說道,目光炯炯。
晨露凝視著她,良久,她悠然一笑,眸子在瞬間晶瑩一燦,旋即黯熄。
“多謝皇上……”
她低低說道,仿佛喜不勝禁,眼波微微蕩漾著,有如一潭深水。
“皇上莫要為了我,與太後傷了和氣……其實今日之變,也不全是她的授意。”
她秀麗的眼睫微微顫動,有如蝶翅一般。
“還有誰參與其中?”
“安王殿下。”
晨露語聲清冷,在整個殿中輕輕回響——
“其實,他進獻這冰琅,本欲謀圖的,是您,或者太後。”
“這樣的珍奇,隻有您兩位配用。太後大概瞧出了其中端倪,所以……”
元祈這才恍然大悟,他幾乎要冷笑出聲——
“這才是朕的骨肉至親呢!”
他笑聲中含著譏諷,更有空茫而寂寥的無力。
晨露靜靜凝視著他,眼中光芒幽深,躊躇,隱忍,決絕……都在一瞬間,有如天外流光。
“朕這些弟弟們,沒有一個是良善之輩……今日,‘暗使’那邊報來,靜王又不甚安分,竟然深夜密會平王……真真不可思議,朕還沒跟他計算扣滯軍需,延耽時機之罪,他居然越發猖狂起來!”
晨露見元祈惱怒更甚,不動聲色地,又加了把火:”
還有齊妃娘娘的事……我到現在還心有疑惑呢!”
元祈森然一笑:“朕也很納悶……後宮爭寵,斷然不會用這等明刀明槍。齊妃這一死,朕的兩大重臣生出嫌隙,又是便宜了誰?”
他望著遙遠的蒼穹,思緒已飛到宮牆之外——
晨露黛眉微蹙,輕輕道:“但願……本朝莫要出了共叔段之事!”
元祈聽她比出鄭伯共叔段,心中生出另一重驚兆——
“你的意思是……”
“皇上……您一日沒有誕下麟兒,靜王便是有恃無恐!”
“因為太後,會一直將他視做東宮!”
皇帝懷著滿腹心事而去,晨露凝望著他俊逸的身影,深刻的明曉,一場慘烈的政爭,終於要進入高潮了。
她沒有任何喜悅,隻是凝視著自己地手臂,微微蹙眉。
那白皙如玉的肌膚之上,有幾道細微的血痕,幾乎要結痂淡退。
“取把小刀來。”
她吩咐澗青道。
手持這把精巧的鳳翼裁紙刀,她朝著傷口,用力劃下——
一時鮮血飛濺!
她對噴湧而出的殷紅視而不見,徑自盤膝運氣,功行三十六周天後,才微微睜眼,神情疲憊已極。
“真是歹毒……”
她微微低語道,凝視著深深地傷口。
鮮紅之中,但見點點瑩輝,在血肉中發出幽微光芒。
她微微有些疲倦,全身都鬆弛下來,對著滿眼驚疑的澗青,淡淡道:“太後真是用心良苦,安王加了矽沙,她又加了酥濤,使得冰琅落下時,略微鬆軟,不至當時便致人死命——可這一味酥濤,一旦進入習武之人的血脈中,卻會遊走全身,阻斷心脈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