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檢視著那幾枚細如牛毛的黑針,很平凡的塞外毒物。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塌上地梅妃微微呻吟著,即將醒來,晨露低歎一聲,對元祈道:“你陪陪她吧!”
她也不乘輦車,獨自步行而回,一路之上,但見秋景蕭瑟,絢爛楓華。她也無心觀看。回到了雲慶宮。
花圃中泥土濕潤,有一道人影正在其中忙碌。晨露微微一笑,上前喚道:“蓉姐!”
蓉兒猛然抬頭,仿佛受了驚嚇,手中花鏟落地。
她慌忙叩見,晨露連忙攔住,問道:“不是讓你歇著,怎麼你又來幹活了?”
“沒辦法,閑不住……”
蓉兒的麵色有些蒼白,她額前的亂發被風吹拂著,低聲道:“我是個閑不住的,幫其他姐妹做些事也好。”
晨露笑道:“這些花都即將凋謝,卻仍有餘香,都是你調理得好。”
蓉兒聽著這話,身子一顫,慌忙道是不敢當,目光卻一直沒曾離開晨露。
直到晨露走入殿中,她仍倚在朱紅廊柱旁,呆呆地看著。
晨露還沒坐定,澗青就匆匆而來,她麵帶焦慮道:“裴楨那邊傳來消息,靜王即日怕是有大變!”
“他要做什麼?”
“他與己方人員密商,好似在議論京中防務。”
澗青答道,她好似想起了什麼,黛色麵容之上,也露出了一絲羞怯的暗紅,“那個侍衛郭升,今晨也跟我說,他在上朝路上遇到好幾位父執輩的車馬,他們都是歸隱的老將,從不輕易外出的。”
晨露以古怪而微妙地目光看著她,直到她臉紅地低頭,才笑著調侃道:“你跟郭升這麼熟了啊!”
笑完,她麵色轉為凝重,低喃道:“京中防務……他想搞出一場宮變嗎?”
“難道他自信可以製衡京營嗎?孫鳴可是今上的姐夫啊?!”
澗青不敢置信道。
“哼……主將忠誠與否,其實並不重要。”
晨露冷笑道,談及軍政,她的雙眸瞬間晶瑩生輝,仿佛是世間無堅不催的絕世神兵——
“若能策反中下級軍官,要在京城翻雲覆雨都可以——軍隊的靈魂都在他們身上。”
她起身道:“等皇帝回來,我會請他嚴密防備地,如今正是圖窮匕首現的時候,若有差池,就會一敗塗地。”
她換過一套簡裝,出了寢殿,一個從人不帶,到了禦花園旁的廢墟前,又一次步入其中。
那座熟悉的宮殿,仍如往日一般,遺世佇立於前朝廢墟之中,仿佛在無言訴說著它地悲憤。
她走入其中,熟練得打開正殿大門,進入陰暗的書房之中。
這裏早就被洗劫一空,空蕩的牆角邊,有一人被五花大綁的蜷縮著。
“林鄺,如今你總該知道,你姐姐除去你的決心有多麼堅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