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三人緘默。
是啊，他們現在的境況，哪來的錢準備那麼多藥品？
安風月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站在原地僵直不動。
許光卓突然站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聲音還是淡淡的，並沒有因為安風月的無意詢問而尷尬或是不快。
安風月鬆了一口氣，默默跟在他身後回到地麵。
此刻的皋蘭市仿佛一座死城，鴉雀無聲。
許光卓素來話少，安風月也不多說。兩人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半個小時過去，街道孤寂依舊。
安風月疲憊的靠在路燈下，仰頭看如墨的夜色，輕輕歎了一口氣。
“今天，很累吧？”許光卓似溪水的好聽嗓音飄散在空中。
“恩。”安風月哼出鼻音，抬頭間，發現那雙幹淨半含薄涼的眸在注視她，裏麵的深意，令安風月頓時羞愧得像地底的塵埃。
他早看出來了，她和奕淩的關係。這句話是在問她的心，累不累？
安風月咬唇，對自己的好朋友隱瞞這件事，令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許光卓雖然不愛說話，但心思極其細膩。
“如果有苦衷，可以選擇不說。”
“恩。”
一輛出租車適時的飛馳而來，在安靜裏，像是場上的賽車，車聲如雷。
安風月坐上去，與許光卓道別，沒有選擇回學校。宿舍十一點門禁，也回不去，隻好去艾嘉那裏借宿。如果安風月沒猜錯，那個夜貓子現在應該還沒睡。
在到達小區以前，安風月的心裏一直很不安。因為她對許光卓和宴三達隱瞞了很多事……
不過誰的心裏沒有一點隱私呢？況且她的過去，與現在的他們無關，又何必再重述回憶，刺痛她自己？
下車以前，安風月還是給許光卓發了一條短信，“對不起。”
淩晨四點，小區大門已經關上。
安風月站在外麵撥下一串電話號碼。
那邊立刻有人接，有氣無力，“喂~”
“艾嘉，快下來迎接本大人。”安風月估摸她又在碼字，大概已經吐魂了。
“神經病啊！”艾嘉有些反應不過來。
“本大人再給你一次機會。”安風月失笑。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大聲尖叫，“風月！”
安風月雲淡風輕的答應，艾嘉那邊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然後是關門聲。
大約兩分鍾後，左側一棟樓的樓道感應燈從五樓一直亮到一樓。
果不其然，黑暗裏一個身穿充滿男色氣息睡衣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小跑過來，腳上的涼拖鞋還是夜光的，“啪嗒啪嗒”在黑暗裏非常高調。
叫醒保安大叔，免不了被抱怨一番。
進到艾嘉的客廳，還是一團亂。
“隨便坐。”艾嘉把鑰匙扔在茶幾上，找了一套睡衣扔給安風月，“多久回來的？”
“昨天。”
“恩，今天就來找我，還算你有良心。”
“那是，我去洗澡。”安風月站起來往浴室走。
艾嘉叫住她，“要不要讓姐妹們聚一聚？”
“算了，大家現在一定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嗬嗬，自你走後，我們其實都差不多散了。”
安風月停下腳步，她繼續說：“你是我們的中心，向來如此。”
安風月搖頭笑，“把我搞得跟大姐大似的。”
艾嘉不以為然，動手打字，“你跟奕淩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第二天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