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什麼問題呀?”我覺得老爸危言聳聽。
梁老師前不久剛給我們講過“危言聳聽”這個詞,它的意思是“故意說些嚇人的話,使人聽了吃驚”。
“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你看那些小偷,還有那些持槍搶劫銀行的,那些借工作之便挪用公款的,他們被抓住了,不是坐牢就是被槍斃,為什麼,就是因為他們對物質追求的欲望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可是他們又不願降低自己的欲望,當這種欲望膨脹到一定程度時,他們就紅了眼,去偷去搶……最後去坐牢。”
“老爸,你扯得太遠了吧。”我冷笑道。
哈哈,我居然學會了冷笑!“你知道‘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嗎?就是說小小的螞蟻洞,可以使千裏長堤潰決。比喻小問題不及時解決就會造成大損失。”
老爸不顧我冷笑,把什麼小偷啊、搶劫啊、螞蟻啊,全都扯出來了,可我就是不明白,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既不是啃洞的螞蟻,又不是竊人財物的小偷,我不就是想要一輛漂亮的自行車麼?既然沉默是“金”,那我就“沉默”吧。
正當我鬱悶地沉默著的時候,老媽提著一把沾著肉片的切菜刀向我直衝過來。
我嚇得一把抓過沙發上的靠枕,擋在腦袋上,大叫:“老媽,我再也不跟你頂嘴了,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你可別殺我呀,我可是你的親生女兒耶!”
危急時刻,也不知老爸躲到哪裏去了。
老媽扯掉我腦袋上的靠枕,一邊往廚房裏撤退一邊說:“哦,對不起啊,呱呱,我正在切菜呢,沒來得及把刀放下。”
送回菜刀的老媽,又旋風般衝到我的麵前,眼含微笑,無限期待地向我問道:“呱呱,我給你布置的作業都又準又狠地做完了嗎?”
聽老媽這麼一問,我扔掉抱枕,哧溜一下,往我房間裏逃去,然後砰的一聲把房間關上,撫著胸口大口喘著氣。
如果老媽知道我的作業還沒開始做,我擔心她真的會又跑回廚房取菜刀了。
在我飛速地趕寫作業的時候,卻聽到老媽在門外不停地大叫:“哼,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人比著玩,比著顯擺,幹嗎不跟那些好孩子比學習,比分數呢?”
哈,就因為沒做完她強加給我的作業,她就居然把我劃到“好孩子”的圈外了,真傷我自尊。
胡亂擦一把臉上的淚水,我心想,原來我也會悲從中來。
2
“Hello!林呱呱,快點啊!”自稱“流川楓”的霍傑催促道。
他懷裏抱的那個籃球髒不拉嘰,都辨不出什麼顏色了,他還跟寶貝似的愛不釋手。
“幹嗎?”我邊收拾書包邊頭也不抬地問道。
“裝什麼蒜呀,接著比呀,不是不服嗎?”霍傑挑釁地叫囂道。
哦,想起來了,昨天女生隊在球場上輸了,隊員們都寫下“血”書,要在今天下午放學後雪恥。
那“血書”可不是割破手指頭,然後蘸著血寫成的,因為她們還都沒有那個血性。
嘿嘿,這“血書”是用手指頭蘸著紅筆水寫成的。
“不行,今天不行。”我堅決地回答道,並把書包往背上甩去。
“為什麼?”霍傑不解地問道。
“我……我有事兒,再見了。”我一揮手,急於溜掉。
“不行,你不能走!是你帶頭下的‘血書’,幹嗎要臨陣脫逃呀?”
曾和我一起賣力的宋小妹也在那兒裝腔作勢。
“是呀,我們昨天差兩個球就贏了,今天要雪恥的。”溫馨也攔著我說。
“不行,真的不行,我真的有要緊事兒。”我有點兒急了。
“女生就是膽小鬼,不敢就是不敢,找什麼借口!噢,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們男生的了……”
霍傑舉起雙臂在班裏轉著圈兒大呼小叫。
他的聲音像狼在嗥叫。
那姿勢在我看來,也像長臂猿走路一樣醜陋。
真想把他揪起來扔出窗外,可我又不敢,因為自己沒錢給他治療,更重要的是扔不動他。
“我……我……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
在霍傑的歡呼聲和隊友們憤怒的聲討聲中,我縮著腦袋,背著書包,溜了。
要問為什麼,可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我一邊腳下生風地往家趕,一邊飛快地調動著腦細胞。
買什麼菜呢?唉,都怪自己平時沒注意老媽愛吃些什麼。算了,就挑好做的買吧,西紅柿炒雞蛋。可是沒肉不行,家裏的人都被老媽培養成了肉食動物。
可是一看那生肉,真惡心!況且也不會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