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童山為張平和他母親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
那傷口看著滲人,其實根本沒有傷到要害,僅是皮膚上留下了幾道傷疤。而童山的傷勢卻遠比這母子二人重很多,右臂上的筋肉斷裂了兩處。與那老婆子爭鬥時,還不感覺怎麼樣,回到屋中以後,手臂便慢慢腫了起來,比之原來足足粗出一圈。
“哎!你這孩子真不應該出手!本來就有傷在身,這下又加重了不少!”那婦人看著童山粗脹的手臂,心疼的說道。
“我們習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開始時也覺得很痛,等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習慣了!”童山嘴上說的似乎毫不在意,但若細看便能發現他額頭上已然冒出一層層細汗。
“你先躺下休息,我現在馬上就去為你煮飯!”婦人見童山受傷,也想不到好的解決辦法,隻道童山多吃幾桶米飯,傷勢便會緩解不少,隻求一個心理安慰罷了。
事實上,她雖覺得自己想的荒唐,但其實離真正的事實已經不遠。
等那婦人走出了房間以後,張平看著母親的背影離開,才搖搖頭,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這下我們母子可危險了!”
“何出此言?”童山心知張平雖小,卻極為聰明,此時竟然說出了如此悲觀的言語,不由詫異的問道。
“你不知那老婆子的為人,其凶狠是出了名的。若我們母子當時被打她打了一頓之後,她胸中那口氣也便順了。雖然我們母子會受傷,但卻不會致命。可你一出手,反而會使她更加瘋狂,必會想盡了手段報複我們母子!我得想個辦法,要麼能取了她的性命,要麼讓她直接廢在床上,不能動彈,否則我們母子危矣!”張平說完,閉目沉思起來。
童山知道張平這番話並沒有埋怨自己的意思,也鎖著眉頭想了片刻,說道:“我現在身受重傷,但已經好轉不少,隻需給我一段時間恢複,收拾老婆子根本不在話下。”
“時間不夠了!那老婆子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早上得罪了她,用不到中午,她就必須報複回來,根本超不過一天時間!”張平歎道。
“此人竟然如此跋扈!”童山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便是惡人,做事也要有些底線,難道這老婆子如此胡作非為,就沒有人管管她?”
“誰敢啊!聽說便是雲蘿莊主也要給她幾分顏麵!”張平說道。
“她是什麼來曆?”此時童山已經猜出這老婆子既然如此囂張,肯定會有所倚仗!
“細情我也不知。不過我聽說她原本是一個大人物的婢女,性情也是極好的,後來不知為什麼被人家趕了出來。從那之後,就變成如今這個模樣!落腳到雲蘿山莊以後,雲蘿莊主待她如貴賓,可她說話得罪了不少人,實在沒辦法,雲蘿莊主才讓她住到這裏來的!”
“想來,那大人物的訊息,你們了解的也不多吧!”童山推測道。
“隻是聽說他來頭極大。其實你想想,這老婆子隻是人家趕出門的婢女,雲蘿莊主就把她當成貴賓一樣招待,那大人物豈是咱們能忖度的?”張平越說越覺得悲觀,到最後,已是歎氣連連,顯然倆人談話的這段時間,他並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話匣子打開之後,張平見童山正在沉思,又接著說道:“你不知那老婆子這些年住到雲蘿山莊以後,到底做了多少壞事,害了多少人命!我以前也琢磨過,早晚要取她性命!知道她好吃油桃,所以悄悄備下了一分毒藥,隻待她稍有疏忽,便設計毒死她!”
張平此時說話的聲音特別小,隻在童山的耳邊徘徊。而童山也重新打量了張平一眼,問道:“真的必須如此嗎?你有多大的把握?”
“必須如此!我沒有把握,傳說中有那種無色無味的劇毒,可是我根本買不到,也買不起,我手裏的隻是最普通的砒霜,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魚死網破!”張平狠聲道。
正在這時,張平母親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中仍然拎著一桶米飯。但童山仔細觀察她的臉色,卻見她神色淒涼,雙眼中更是透出一股絕望的氣息。
她將飯放到床上,朝著童山微微笑了一下,轉回頭對張平說道:“你也別打擾童公子休息了,到柴房幫我一把!”
童山看了張平一眼,見他麵色變了幾變,突然間淚如湧泉,心中恍然,心道這婦人估計是打定了主意,要送自家孩子逃走了,想把所有後果都一個人承擔下來。而且還在童山麵前竭力隱藏,估計是怕他有什麼想法吧!童山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樣。
果然,等張平隨著他母親走到門外時,倆人便小聲的爭吵了起來。童山能依稀體會到二人的心情,張平認為自己能把那老婆子擺平,而他母親卻不想讓他冒險,先行逃走才是最安全的辦法。童山又聽了片刻,見爭吵仍沒有停止。突然咬咬牙,推門走了出來。
“你們還是先進屋來,在外麵無論如何都不妥當!”
二人聽了童山的話一愣,意識到在外麵商量這等事情,果然孟浪,萬一被那老婆子聽到,恐怕立刻就會喪命。二人臉一紅,雙雙跟著童山走進屋中。
“我們……並不是……對你有什麼想法?”張平的母親囁喏的說道。
“我知道!我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幫你們?”童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