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撒在這一片寧靜的海灘上,海浪輕輕拍打著礁石。
可憐的女孩,她大概是受驚過度和太累了,黃衣人心想。他趕忙扶她坐在沙灘上。
“來,你休息一會兒。”
一股淡淡的幽香襲入黃衣人的鼻子裏,他不由得心神一蕩。他趕忙轉換了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麗。你呢?”
“我……我叫秦風。”半天他才想起自己的名字。
沈麗奇怪地看著他。
“你家在哪裏,為什麼穿成這樣?”
秦風努力地回憶,忽然覺得腦袋有如開裂般撕心裂肺的痛,然後是一片空白。
秦風囁嚅了半天,終於告訴沈麗實情,他失憶了,他什麼也記不起來,並且說,他剛從不遠處的海灘醒來。
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環境,而且又忘記了身份,這是最令人感到恐懼的。
沈麗愕然地望著秦風,仿佛看著一個怪胎,在看清他奇怪的裝束和他很認真的表情之後,她終於有些相信了。
“那你準備去哪裏?”
“去哪裏……”秦風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還沒想清楚。”
“你沒地方去,不如就先到我那兒住下,然後再慢慢想辦法吧。”沈麗誠懇地說。
麵對這樣一份邀請,秦風沒法不同意,因為他確實無處可去。
沈麗的腳傷得很嚴重,秦風扶著她走了幾步,她就走不動了,秦風道:“我背你吧。”
沈麗有些猶豫不決,但回家的路還有很遠,她隻好紅著臉同意了。
路上,秦風從沈麗嘴裏明白了關於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這個城市名叫海濱城,是一個沿海城市,相對這個國家的其他地方來說,算是經濟比較發達的地方,這裏有許多流動人口。
之所以稱“這個世界”,是因為秦風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這個地方的人,他總覺得這裏很陌生,又好象有點熟悉。
夜已經很深了,但這個城市仍然有些熱鬧,眩目的燈光照得四周如同白晝。
沈麗這時及時揮手攔住了一輛麵的。
他們一上車,司機用奇怪的目光使勁打量了秦風全身上下後,蹦出一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哥們,哪個演出團的?”
車上,秦風這才有機會暗暗觀察沈麗,她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雖然頭發有點亂,卻掩不住她那出塵脫俗的氣質,她的美讓人無法形容,是那種一見就使人怦然心動的類型。
他們倆的目光幾次交鋒,她總是羞澀地轉向他處。很顯然,她也在私下地打量他,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中較有肆無忌憚的意味,而她的目光卻有些畏畏縮縮。
在沈麗的印象中,秦風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尤其是他略為凸起的鼻子,帶有一種混血兒的陽性美,加上金黃色的緊身衣恰到好處地襯出了他健壯的身材,更是令異性心動不已。
沈麗的房子有兩個間,衝完涼後,秦風睡在靠外邊的那個間,據沈麗說本來是她好朋友睡的,前幾天回家訂親去了。
秦風的頭仍隱隱作痛,竭力想捕捉腦海裏過去的一點點信息,卻是徒勞無功,他覺得心緒很亂。
我是什麼人,我從哪裏來?他一直反複地問著自己,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秦風就在沈麗那裏騙吃騙喝,當然,他一直住在外麵的房間。她給他買了衣服和鞋子,以及手機,讓他方便出門。
他每天穿梭於城市的各個角落,希望能找到有關自己身世的蛛絲馬跡。當然,他一無所獲。
這一天,秦風垂頭喪氣地在街上漫無邊際地瞎逛著。
“搶東西啦,快來人啦。”
秦風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喊聲。他轉身看去,隻見一個紅衣女子倒在地上,嘴裏大喊著,一輛載著兩個青年人的摩托車剛從她身旁離開。
他立刻明白了什麼。
他聽沈麗說過城市裏一些犯罪份子騎著摩托車,專找婦女下手,搶奪她們的錢包或財物,甚至於膽大到扯斷她們的金項鏈或金耳環。
秦風飛一般地朝那輛摩托車趕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周圍的人隻看到一條影子。
摩托車在街道上嫻熟地開著,逐漸放慢了速度。
“後麵有人追來嗎?”前麵的人問。
“沒有,誰吃飽那麼閑啊。再說有誰跑得過我們車啊。”後麵的人笑道。
“看看有多少收獲?”
“發了發了,一大疊,少說也好幾千。”
後麵的人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
“快跑,有人追上來了。”
一道路白影閃電般地掠了過來,一手抓住了摩托車的後架。
嗤,摩托車和地麵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再也動不了分毫。
這條街上的市民親眼目睹了他們人生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幕:一輛急馳的摩托車,被人硬生生拽住,動彈不得。